黃靜嬰點頭。
蘇琚嵐望著尕娃他們依舊憤慨與無奈的神情,無聲笑了笑,然後毫不猶豫地駕馭金龍騰空而起,片刻間就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眼見龍盤旋在雲朵間中間看不見痕跡了,站在城牆上的這些人的心情才先後平靜下來,各有所思。
“哈哈,終於走了!”永君主看著金龍和一半紫甲將士慢慢消失在視線中,登時暗自鼓掌,然後回頭看著蘇琚嵐留下來的半披驍勇善戰的將士,又頗為驚喜道:“這批紫甲力量不遜於百萬軍隊呀,如果真能為我所用的話……”
“為你所用?”黃靜嬰聞言像聽見什麼笑話似的大笑出生,他鄙夷地掃了永君主一樣,冷了臉:“蘇琚嵐曾大花手筆扶持燕赤國,但燕赤國不知輕重還出爾反爾,她就直接撒手不管放任燕赤國再度陷入毀滅,逼得燕赤國日後必定會付出雙倍代價求蘇琚嵐支援。所以君上,你還沒看不出蘇琚嵐的便宜是不能隨便占的嗎?”
永君主愣了下。
在旁的狩乾醒悟道:“她留下來的這些人是雙刃劍,既是幫我們,也是在監視我們!”
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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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琚嵐說撤就撤的命令在時隔七天後,終於傳入了燕赤國。
如今燕赤國正是朝夕變幻莫測的敏感時刻,甘前龍他們原本是抱著邵氏九族源自燕赤國是不會放任燕赤國遭受魔族踐踏的,可誰知道當他們聽見永固國傳來的這命令後,翌日清晨,朝政上便再也不見邵祖旭他們的身影。
平日武百官上朝必定爭論不止,如今卻因為邵祖旭等人缺席,朝政上頓時冷清了許多。
許多人等到日上三竿了依舊不見邵祖旭,頓時麵麵相覷。
甘前龍和秦太傅他們原本鎮靜自若的表情因為早朝時間越拖越長、邵祖旭等人依舊不見蹤影而慢慢變了。
他趕緊命侍衛前去邵府查看情況,半個時辰後,那侍衛急匆匆趕回來稟告:“邵府空無一人。”
原本自信滿滿的肱骨大臣頓時驚得麵色全變,“邵祖旭他、他們真的……走了!”
短短半天時間,也就是邵祖旭他們缺席燕赤國朝政“消失無蹤”後,燕赤國的七座城池在不到一個時辰內就被魔族毀滅,許多子民倉皇而逃,屍首分家,哭天搶地。
又過了不到五天時間,燕赤國至少有五十七座城池淪陷。這樣摧古拉朽的速度,隻怕不到一個月,整個燕赤國就不複存在了。
至於傲鳳國那邊——
與瞬間弱不禁風的燕赤國相比好了些,當前僅僅淪陷了三十幾座城池而已。但是王城周圍卻聚集了成千上萬的難民,挨餓受凍,情緒亢奮,頻頻與王城守衛發生衝突,勢必要傲君主給出“當初為何不與蘇琚嵐他們聯手”以致於
如今子民逃亡的理由。所以傲鳳國的王城,盜迆城,如今也是不安定的。
蘇王因為傲君主當初居然要刺殺自己而稱病久不上朝,蘇王旗下的人自然也是各種理由不待見傲君主。
贏尊王雖然沒稱病不上朝,但對傲君主也不如以前那樣忠誠不二了,相反倒是傲君主對蘇王就不上朝之事,頗有意見甚至想趁機削蘇王權時,在蘇王一派的人堅決反對聲中,他也偶爾加入反對行列了,大出傲君主預料。
在這片君臣離心中,唯獨端石蘭、蘇挽瀾、連峰城這些後起之秀,沒有諸王那番相互猜忌的心理,依舊盡心盡力地安撫難民,鎮壓入侵的魔族。隻是傲鳳國內城池眾多,他們無法一一兼顧,無數個夜裏總是聽見信子來報“又有哪座城池被滅”,就痛心不已。
百年軒轅雖然以教育為主,但此時事關自身安危、四國存亡,全校暫時停止教學,在兩位院長的帶領下,師生同心地加入誅魔大業中。
在永固國恢複生機、殷悅國繁榮未減、燕赤國危在旦夕的三者截然不同處境下,許多人日日聯名上書請求傲君主與雙聖國合作,隻是不得其果。傲君主除了拚命調集部隊反抗之外,根本不提聯手之事。
久經沙場的蘇挽瀾他們知道,在國家軍隊力量是固定的有減無增情況下,軍隊調動完全是拆東牆補西牆的措施,治標不指標,而且行軍調度過程中還會加速消耗軍隊力量,所以在外抗敵數月後,蘇挽瀾在沒有王命宣告的情況下,她直接率領一支小部隊回王城,可人還沒到王宮,就被傲君主給拒見了。
她連家都沒回,就在宮牆外跪了三天三夜依舊不待君主接見,反倒是疲勞過度再加上多日曝曬未盡米糧,結果昏死在宮外,被趕來的蘇飛玉和連峰城緊急送回家中療傷。
蘇府裏,就算有滿屋子的下人伺候著,蘇飛玉和蘇西梁依舊日夜輪流在大姐蘇挽瀾床前守著。除開偶爾時候,蘇飛玉會去書房探望下蘇王。
如今蘇王就長期呆在書房中不大願意見人,就算是蘇飛玉探望時六七次也才得以接見一次,而蘇西梁去探望,蘇王卻是從不見。
此時又是蘇飛玉時隔幾日去書房探望父王,蘇西梁孤獨地坐在蘇挽瀾床頭前,看著麵色依舊慘白的大姐,心中酸痛不已:“大姐,你快快醒來吧,我感覺這裏都已經不像是個家了。我已數月沒見過父王,聽三弟說父王消瘦許久,我好幾次擔心地想去探望他,但父王卻從未肯見我,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許是被蘇西梁的話被刺醒了神經,昏睡三日的蘇挽瀾終於輕咳著醒來,“咳、咳咳……”
“大姐!水,快拿水來!”蘇西梁大喜過望,急忙命令翹楚端水來,自己親自喂蘇挽瀾喝下。
蘇挽瀾飲了大碗水後,唇邊稍微潤了下,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二妹,你剛剛說家裏發生什麼事了?”
蘇西梁苦笑,“大姐,你如今抱恙在身卻還讓你這麼操勞家裏的事……隻是父王如今天天呆在書房不外出,偶爾願見三弟一麵之外,其他人都不見,包括我在內。而三弟除了與我提及父王身體消瘦幾句話後,也是沉默寡言,我感覺這個家已經不是一個家了!”
蘇挽瀾聞言心裏直泛酸。是呀,這個家不知從何時起變得支離破碎了。
“二妹,你先扶我起來,我要去書房見父王。”
“可是大姐你的身體……”
“並非刀劍所傷,我已無礙。”蘇挽瀾擺手道。
蘇西梁見她如此固執,便隻能攙扶著她下床,然後又為她披上暖風的鬥篷,這才朝書房走去。
書房外,蘇飛玉正站在門外已久,但是蘇王許是因為前兩天見了蘇飛玉,所以此時就不相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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