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衛霜怒於黃欽思的無恥,卻驚於蘇琚嵐的平靜嵐郡主。愛叀頙殩她道:“郡主,他們想用如此肮髒齷齪的手段設計你,你為什麼還能如此平靜?”
她當然氣!可是氣在心裏。蘇琚嵐遞過一個含著冷意的輕蔑眼神,漫不經心地轉開目光,道:“當你被蛇咬過了,你還會在意被那些蚊蟲叮咬嗎?”
她看著秦衛霜依舊不解依舊惱怒的神情,伸手拍拍她的肩膀,笑了笑道:“再說了,即便生米煮成熟飯那又怎樣?你覺得我像是那種要哭要死,然後破罐破摔的人?他敢動我,我也敢再毀他的雙目,還能斷了他的命根,讓這種人真正體會到什麼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蘇琚嵐輕聲說笑後,呼出一股暖暖氣息,卻吹得秦衛霜驟然發寒。
“我倒很好奇——”孰料下一刻,她就降調寒聲道:“難道這些侍衛隨隨便便都能攝人神智?”
秦衛霜斂容道:“是不是,我們下去看看就知道。”
“沒把握的事別做。”蘇琚嵐攔住她,“當初僅黃欽思一人,我都差點著道。倘若就連這些隨從也能攝魂,稍有不慎便壞了。”
秦衛霜於是道:“那我下去試探他們,郡主就在暗處觀察,必要時刻再出手。即便我著道了,郡主無恙就好。”然後縱身飛向前方再落地,從樹後堂而皇之地走向黃欽思他們。
“秦衛霜,你就真得對我這麼放心?”蘇琚嵐吸了一口氣,目光平靜卻淡淡蒼涼:“就那樣毫無芥蒂的把後背交給我?”
秦衛霜的驟然現身,讓惱羞成怒的黃欽思又驚又怒。那名麵具人瞪著秦衛霜雙眼睜圓喘氣道:“世子,她就是剛剛阻攔屬下的高手。”
“原來是你這個賤人壞了我的好事!”黃欽思聞言怒指秦衛霜,揮臂喊道:“給我上!”隨即鋪展迅猛了圍攻,肆虐力量狂暴響起,硝煙一波又一波。
秦衛霜手中的巨刀裂風聲響,勢如流星。無電光閃電,卻比電光迅捷。
良久後,黃芩死見勢不妙,暗處施了眼色,那些人會意,忽然分批散在秦衛霜身邊急轉,團團轉,幾道身影快得拖出更多殘影。
秦衛霜立於原地之上,任他們從身側急速轉動,身姿孤廖卻不動如山,目光平靜漠然得很。幾雙如出一轍的猩紅魅眼,驟然朝她睜起。即便秦衛霜下意識有了防禦,但情況並未比蘇琚嵐當初好,她微微抬頭看去,然後便是一呆,雙眼渙散無光,那張麵無表情的麵容泛起清白。
黃欽思桀桀冷笑地朝秦衛霜走去。好靜,靜得秦衛霜就連呼吸都弱下去,有一波一波的影像印在瞳內,一泱一泱地下沉,沉到瞳仁裏,便完全變黑了。
蘇琚嵐冷芒地看著這一切,她在等,等黃欽思口中所說的攝魂後,慢慢抬起手。頃刻間,這些得瑟的人就被破土而出的爪子狠狠按在原地。石塊向蛇順身軀扭轉纏繞,將他們牢牢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怎麼回事?”黃欽思如野獸一般在咆哮著。這些人慌了神,那攝魂效果也迅速煙消雲散,秦衛霜回過神來,趕緊低頭冷靜,很快就將腦海中那些蠱惑的影像晃去。
“是誰偷襲了我?難道不知道我是誰嗎?”黃欽思僵直著身子,饒是眼珠亂轉也望不見身後,便虛張聲勢地叫囂起來。
蘇琚嵐將欽辟放在右肩上,隨便挑了個侍衛晃過去,然後拿著一根細枝椏開始戳他眼皮,細細為什麼也是腥紅色?這名倒黴的侍衛原本也想對蘇琚嵐施展攝魂,但被枝椏戳的滿目流淚眨眼不止,哪還有功夫攝魂?倒是流淚多了,腥紅漸漸褪去,眼珠變回尋常的黑漆漆。
她又如法炮製地滅掉第二個人的腥紅眼。欽辟深深嗅了口氣,點頭道:“確實,當他們眼睛變紅色時,氣息就很亂很血腥,但眼珠變回黑色,就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這麼奇怪?”蘇琚嵐走到黃欽思麵前,黃欽思見是她,一口氣登時喘不過來,碩大的喉結就糾在脖頸上,嗆得上氣不接下氣。
蘇琚嵐麵上卻仍是淺淺地笑著,“黃世子,不是你想將本座引到這裏來嗎?怎麼,我來了,這反應是驚還是喜呢?”
黃欽思嗆得答不上話,絕對是驚沒有喜!
蘇琚嵐回頭望著秦衛霜一眼,秦衛霜點頭表示安好。
她複又淡淡轉頭,卻不出聲,定定望著黃欽思,細細打量他複原的眼珠。她瞳
仁一縮,黃欽思眼底的腥紅色彩頓時躁亂爬動,最後瑟瑟消失。
蘇琚嵐盯緊他瞳仁中央的藍色血絲,語聲帶笑,笑聲纏綿,綿裏卻像含了淬毒的針:“才隔一日,你的眼睛就能恢複如初,是哪位醫生妙手回春,可否讓本座見識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