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憐兒煞白了臉,哭道:“爹,我以後不會再欺負她們母子了,我發誓再也不會了嵐郡主。愛夾答列我們是一家人呀,我是她親妹妹呀,她不能這麼狠心!”
秦夫人捶胸哭道:“沒用的,我跟老爺從昨夜求她求到今天早上,她連句話也懶得說,怎麼可能幫忙?秦衛霜的心,根本就是鐵石做的!”
秦憐兒聞言,身子就像被抽去精髓般瞬間癱軟了,隻因為這最後一絲希望也沒了。
蘇琚嵐將他們的對話聽在耳中,不以為意,眼底微微泛起狠意:怨秦衛霜鐵石心腸,也不看看是誰先造孽在先?
時辰將近,跪倒在蘇王府門前的那些人又跌跌撞撞地闖到刑場邊,哭喊道:“老爺!”“小雪!”均是南宮家跟其他行刑臣子的家屬,他們見不到蘇家也求不了情。
他們哭鬧著衝開侍衛,行刑官見北麵四名侍衛們攔不住幾十個奮力掙紮的婦孺們,心念人之常情,便揮手放她們過,反正在他眼皮底下想釀禍也難。
他冷眼環顧四周,遙遙望見站在人群中的蘇琚嵐,心中一動。
蘇琚嵐淡淡回望一眼。
他微微頷首,表示定會將監斬之事做好,這才平靜地收回目光。
刑場上哭鬧著成了一片。
行刑官伸手抽出擱在桶裏的死令,揚手拋出,厲聲喝道:“時辰到,行刑!”
“不要啊!”哭鬧聲瞬間闖到最尖端,生離死別,更何況死後首與身分家也是一件極其殘忍的事。最先行刑是的南宮雪和秦憐兒。雖然她們是其中身份最低的,但因了傲君主旨意最先行刑且還是殘酷的車裂,可見傲君主難以抑製的憤怒。
“爹娘,救救女兒啊!”秦憐兒手腳並爬地掙紮,身子被人倒提著往後拖,雙手硬是在台麵磨出十道指甲白粉的長長痕跡。
一直平靜的南宮雪也等到韁繩套在脖頸收縮的刹那,終於歇斯底裏地吼叫出聲。她做不到視死如歸,繼而被驚恐襲擊,厲聲尖叫道:“我不想死!我不要死呀!錦妃娘娘,你說你很喜歡小雪的,你為什麼還不來救救小雪?小雪日後定會好好伺候您的,好好伺候七皇子的。”
淚水肆虐間,她終於瞟見學院裏的麵孔,便強撐著最後一口氣燒毀套在脖子上的繩索,手腳並爬朝那奔去,哭喊道:“副院長,靜曼老師,千頃老師,你們終於來了,你們是不是來救小雪的?小雪是不是不用死了?”
“還敢反抗?”行刑官見她居然自行燒毀繩索,拿起敲堂木用力擊在桌上,沉沉地一聲重響後,南宮雪隨即摔了個空,用力過猛撲倒在邢台邊緣,翻滾了著半圈又掉到邢台下去,摔得滿身泥濘。
兩名侍衛二話不說,上前左右扯起她。
那軒轅學院的副院長跟教導南宮雪的兩位教師,見狀均是不忍地搖頭,與南宮雪師生情誼尚深的靜曼老師淒楚說道:“小雪,你怎麼這麼糊塗?”
“老師,小雪知錯了,求老師救救小雪。”南宮雪狼狽掙紮地喊道,卻被侍衛越拖越遠,鬧得人仰馬翻,兩隻細臂揪出血痕來。
“副院長,難道就沒有辦法救救他們嗎?”靜曼老師著急問道,“就為了一個郡主,值得讓這麼多人賠上性命?”
副院長搖頭恨歎道:“他們處心積慮地殺人,又逆了龍鱗,能不死嗎?昨夜恨山為他們求情,已讓學院陷入是非不分的汙名中。縱使我們心頭再不忍,也隻能作罷,誰讓他們造孽在先?”
靜曼老師悲涼地捏緊拳頭,另外那位千頃男教師麵無表情道:“自作孽不可活,好歹師生一場,我們能做的便是送她一程。”
四肢被韁繩捆綁住後,南宮雪已無法掙脫緊緊勒在脖頸上的繩子,隻能發瘋地搖頭,叫嚷起來:“我不死!我不死!我要見君上,我要見七皇子,七皇子一定舍不得我死的!蘇琚嵐,都是你的錯,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行刑官麵色一寒:“死到臨頭還敢出言不遜,來人,張嘴!”站在南宮雪身邊最近的侍衛,扯起她的臉翻手狠狠幾個耳光,直打得她嘴角破裂,血絲滲了出來。1
邵樂忍不住伸手抓緊蘇琚嵐的袖口,別過頭不忍看。
當五根繩子拴在五個方向的軍馬上時,南宮雪被調至半空,發出失魂落魄的尖叫,可傾天而落的雨水落地後漸漸升起了藍色霧
氣,騰騰藍霧迅速遮蓋了邢台與台上的人。那股並不陌生的灼人熱浪蜂擁而至,在璀璨奪目的藍光中,一抹藍色身影漂浮在邢台上空,四周景物因為熱氣關係,投射在瞳孔裏的景象也已經產生了扭曲。
蘇琚嵐清晰知道玉崔嵬來了。
“誰是南宮雪?”話應剛落,正準備施展車裂的南宮雪感覺到四肢火熱,脖頸灼痛,渾身韁繩瞬間被燒斷了。她正要慶幸,卻發現許多細密如絲的藍線凶猛地爬滿全身,將她吊至半空。藍霧散去後,眾人看清了漂浮在上空的詭異少年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