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蘇王牽著蘇琚嵐走得飛快,蘇飛玉頓時望著刻意被忽略的三人,嗤聲笑道:“錦妃娘娘、七皇子、陳大人,喝杯茶吧,都快涼了。”
錦妃望著蘇飛玉淺笑嫣然,但眼中冷意森森,“飛玉,既然王爺帶著琚嵐去了皇宮正門,我們哪裏還喝得下茶?陳大人,我們趕緊過去看看吧。”
陳大人應了聲好,朝蘇飛玉拱手做了一禮,馬上尾隨錦妃走出去。
楚殤剛要邁開步伐,卻被突然伸出的長臂攔住,他“刷”地一聲背起手,冷道:“教唆那些人鬧事的並不是我,我隻是順勢擺脫個麻煩而已。”
蘇飛玉反唇相譏:“我知道,但琚嵐是我的妹妹,就憑這點,蘇府今後與你們便是勢不兩立!”
楚殤扭頭甩開他的手大跨步走出去,蘇飛玉終於垂著眸沉靜道:“母後,若你泉下有知保佑妹妹度過這次難關吧。”他喃喃念罷,立即追趕上去。
當蘇府的馬車迅速聽到宮殿正門前時,蘇王掀開簾子看到了數百名百姓跪在宮殿門前,歇斯底裏地大吼:“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嚴懲蘇琚嵐!”……
那聲勢若雷,咄咄逼人,讓隨後趕來的錦妃忍不住揚起嘴角,倒要看蘇王如何安撫這些被一言兩語就能挑動的愚蠢百姓。
楚殤此時騎在通體雪白的馬上,也忍不住皺了皺眉,略有些不忍的目光轉向蘇王身後的小女子,這樣劍拔弩張的焰火隻怕說錯半句,就能引起一場暴動,遺臭史冊。
看到緩緩走來的兩人,吼叫聲逐漸沉寂下去了,有人指著蘇王與她道:“蘇琚嵐來了,那天就是她拿著鞭子亂打人。”
有些人頓時衝上來將他們緊緊圍在中央,這諷刺的場景像極了當初蘇琚嵐臨死前被人圍著看笑話的一幕,裏三層,外三層,踮起腳尖看的尖叫的還有三層。
許多人在她耳邊不停說著罵著,高高在上的蘇王隱忍著一切,隻是將女兒的手握得更緊。
蘇琚嵐站住,看著周圍呲牙咧嘴的人,再望向仿佛是始作俑者的男子,認出他便是當初被金蛇鞭抽中踩在腳下的人,她回想著那天發生的事,她看著這個衝到麵前義憤填膺的男人,緩緩道:“當日之事,是我糊塗了,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一直叫囂的男子顯然預料不到她這番示弱,張著嘴巴接下來不知道該罵什麼才好。
“琚嵐的錯,也是本王的錯。”蘇王朝圍觀的人深深鞠下躬去,“本王常年處理宮廷政事,妻妃生下琚嵐後便難產死去,子不教,父之過,所以琚嵐缺乏管教,肆意妄為,這都是本王的錯。”
簡單的幾句話緩緩將眾人被煽起的憤怒降了幾分,百姓們望著蘇琚嵐蒼白無血的臉色,也想起這少女方才死裏逃生,便也有些不忍心了。
眼見蘇王成功地打出“博同情”手段,錦妃迅速朝隱藏在百姓中的下屬投去一記眼神,那人頓時接令,揚聲喊道:“王爺,我們可憐四小姐早年喪母的痛苦的,但誰能憐憫我們這些無辜的百姓?倘若不嚴懲她作為警告,那以後更多的王子王孫紛紛效仿,這讓我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如何承受?”
“對呀對呀……”人群裏頓時發出不少響應聲。
蘇王淩厲的眼神頓時朝開口那人一撇,見慣場麵的他豈會不知道人群裏哪些是別有居心、哪些是被煽動的無辜百姓?那人迫於蘇王淩厲的眼神,頓時心虛地貓下身藏起來。
“嵐兒?”蘇王緊握在掌心中的小手突然掙開去。
垂著頭的蘇琚嵐看了眼人群,緩緩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蘇琚嵐雖無害人性命,但卻真得傷了兩人,按照律令應該杖罰二十棍。蘇琚嵐,甘願領罪!”
那領頭男子顯然一時反應不過來這就是當日哭鬧行凶的女孩,他愣了會,身邊立即有人舉著紅漆長棍衝出來朝蘇琚嵐揮下去,“啪”地一聲,這一棍結結實實地打在這少女頸背上,人就被拍飛了出去。
蘇王一驚,躍起來將蘇琚嵐抄進了懷裏,疾呼道:“嵐兒?”
“你幹什麼?”男子劈手奪下這人的長棍,“你怎麼對個女孩子出手?”
錦妃已朝潛伏的幾人下了命令,當然包括這個出手襲擊蘇琚嵐的人。既然蘇家不願削弱權威取消婚約,那就借著這些無知的百姓杖罰蘇琚嵐,看她變成了死人還如何覬覦她的皇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