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律己寬人5

喻傑甘當公仆

喻傑,1930年參加中國工農紅軍第五軍,並加入中國共產黨,轉戰在湘贛鄂蘇區。在舉世聞名的長征中,他擔任紅二方麵軍六軍團供應部長。全國解放後,曆任西北軍政委員會貿易部長兼農業銀行行長,中央糧食部副部長、中央商業部部長、中央監委駐財政部監察組組長。

1969年,年過古稀的喻傑,麵臨人生的又一次選擇:繼續留在財政部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按常理並不過分;或者找個交通便利,山清水秀的療養勝地安度晚年,也近情近理。

這兩者,喻傑都沒有考慮。他想到我國曆代武將解甲歸田,文官告老還鄉的傳統;想到共產黨員的責任。他說:“我們共產黨人,本來就不是為了做官,而是人民的公仆。”他堅決要求回鄉安家落戶,在家鄉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1970年元月,他得到周總理的批準,帶著兩個孩子和兩個鋪蓋卷、兩隻舊箱子、一架舊縫紉機,回到了他的家鄉——四川省平江縣麗江村,開始了他晚年的生活旅程。

按規定,回鄉後喻傑仍可享受種種優厚待遇,住樓房,坐小汽車,過比較舒適的生活。然而,他卻選擇了普通農民的生活,住進了家鄉的百年老屋。

七年後,一場滂沱大雨,使他的土屋隨時都有倒塌的危險,他才不得不決定蓋新房。新房蓋在何處?喻傑發現,橫圳村是全麗江大隊最窮的山村,那裏溝壑縱橫,山多田少,土地瘠薄。他不顧親屬的反對,毅然從麗江村這個“米筐”裏,跳到橫圳村這個“糠籮”中,自己出錢在坡上建起一幢普通的農舍。

喻傑回鄉後,說的是家鄉話,吃的是家鄉飯,常和兒孫們下田、種菜、養豬、放牛、看場、割草……

1984年,上級給他配備了一輛上海牌小轎車,他把小轎車交給老幹部局。他自費蓋房,財政部補助他1500元,他分文不收。他是全國五屆政協委員,全國政協分配給他一台彩電,他原封不動退回。

平江縣的領導考慮到喻傑年高體弱,便在縣城分給他一套五室一廳的住房,還準備安裝空調。喻傑說:“山裏還有人吃不飽肚子,你們還安裝什麼空調!不住!”縣裏領導說:“不住城裏,就給你配一名保健醫生吧?”他說:“讓醫生給群眾看病發揮的作用更大嘛,不要!”

對兒孫後代,他要求十分嚴格。喻傑告老還鄉以後,他就對兒孫們說:“你們不要盯著我手裏的錢。共產黨的兒孫不能什麼都靠老子,嬌生慣養,當寄生蟲。”小兒子力光請爸爸買塊手表,喻傑沒有給錢,而是安排他到農場勞動,掙回100元,喻傑才把自己的手表給了力光,自己花了50元買了一塊懷表。

喻傑的生活這般節儉,他的錢幹什麼用了呢?生產隊缺耕牛無錢買,他送去1000元;修保管室,他給了600元;隊裏修機耕路,他給了200元為民工改善夥食;有個婦女難產需急救,他給了60元;一家農民遭了火災,他送50元救急;當地維修中學校舍缺少經費,他捐獻500元;家鄉集資辦電,他更是慷慨解囊,捐出14900元……

1989年2月4日,這位為革命和建設事業奮鬥了四十多年,又在晚年時和家鄉人民同甘共苦,勵精圖治18年,灑盡了最後一滴汗水的老幹部,在自己親手建起的農舍中與世長辭了。

如今的麗江,山上林木蔥蘢,油茶飄香;山下綠水悠悠,稻浪翻滾;村內外電線縱橫,農副產品加工機械飛轉。昔日貧苦的山民們,如今有了電視機、錄音機、電風扇……鄉親們談起這位勞苦功高的老紅軍、老部長回鄉18年的作為,無不交口稱讚:“瑜老是一位真正的共產黨人,是實實在在的人民公仆。”國家主席李先念讚揚他“保持了革命精神和共產黨人的高尚品德。為我們離休和將要離休的老同誌作出了表率。”

馬祖光甘當人梯

馬祖光是中國一位名列《光學科學與工程世界名人錄》的著名科學家,哈爾濱工業大學教授。在激光領域裏,馬祖光以自己的智慧和勤奮,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就,在培養年輕科技工作者中,他謙恭禮讓、甘為人梯而贏得了人們的尊敬。

“文化革命”中,馬祖光因受到極“左”路線的迫害而被關進了“牛棚”。1970年,他剛從“牛棚”出來就著手創辦學校的激光專業。那時,環境還十分艱難,他一麵忍受著“造反派”的冷待,一麵還承受著病體的折磨,把能歸自己支配的時間全部投入到了圖書館。憑著精通的英、俄兩國語言,埋頭地翻閱文獻,查抄資料。一天、一月、一年、兩年,他不停地用筆摘抄,用透明紙描圖,積累了厚厚的幾十本資料。

“文化革命”結束後,迎來了我國科學的春天。許多教師和研究生紛紛向他請教,有的還索要資料。馬祖光感到心裏非常高興,每次都會毫不保留地拿出全部資料,供大家研究參考。大家對他這種和盤端出自己多年積累的資料,都非常感動。而馬祖光卻說:“那是我的心血,但不是我的私人財富。在科學的道路上需要人梯精神。”

哈工大激光教研室研究的課題,大都是馬祖光在原聯邦德國工作的繼續。室內的教師和研究生都是根據他提出的研究方向選定課題,並在他的定期檢查、親自指導下工作。四年中,他發表近20篇論文。按理說,這些論文都是以他為主取得的成果。但每篇論文署名時總是:別人把馬祖光排在第一位,馬祖光立即勾到最後一位,改過來,勾過去,反複多次。最後經馬祖光把關發稿時,馬祖光仍是排在最後。

《紫外激光激勵納=聚物的2∶50—2∶56微米激光振蕩》,是根據馬祖光的理論首先發出激光,屬於世界前沿的重大成果。馬祖光決定讓講師劉國立到全國激光研究會上去宣讀論文。劉國立到會後,接到後寄來的論文稿,才知道馬祖光把原先定好的署名順序改了,劉國立排在了第一位,馬祖光仍然在最後。劉國立隻得在會上更正。回到哈爾濱,劉國立埋怨馬祖光說:“您怎麼不尊重大家的意見呢?”馬祖光笑了笑,十分懇切地說:“你們做了大量工作,成果應該是你們的。”

有人不解地問馬祖光:“你在國外把名看的那麼重,在國內卻看得這麼輕,為什麼呢?”

“在國外,我是要爭,因為我爭的是國名;在國內,我是要讓,因為我讓的是個人名。”

大家看到馬祖光總是把自己積累的資料和研究的成果讓給了別人,有人說他是“太軟”,有點“傻”。馬祖光卻風趣地說:“楚人失馬,楚人得之,都在中國,還不能算失。”大家對馬祖光坦蕩的心胸以及甘當人梯的精神都十分敬佩。

彭一先人後己

彭一是山西省話劇院院長、黨總支書記。在40餘年的歲月裏,他全身心地把一切都獻給了人民的文藝事業。不管遇到什麼樣的情況和困難,他都堅持貫徹黨的文藝方針,為文藝事業的繁榮執著地追求,辛勤地耕耘,默默地奉獻,被人稱為文藝戰線的焦裕祿。

在彭一心中,有他自己信奉的一條真理:“黨的威信往往是從犧牲個人利益開始的!”幾十年來,他這樣想、這樣說,也這樣做。

1979年,在省話劇院擁擠的院落裏,終於蓋起了一幢房子。動遷戶主動提出,蓋一幢房子不容易,應讓彭一和那些從戰爭年代過來的老革命、老同誌先住新房。彭一卻動情地說:“咱話劇院終於有了自己的宿舍樓,還是應該讓動遷戶先住,我那舊房子還能住,就不搬了。”不久,話劇院又蓋起了一幢宿舍樓,彭一還是先人後己。當別人喜遷新居以後,他仍然全家8口,四世同堂,擠在一套三居室的舊房子裏。院裏其他同誌因大兒大女造成住房困難的,他都想辦法進行調劑,唯獨他自己家裏的困難,從來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