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箭矢連珠而至,且其勢鋪天蓋地,織做一張巨大的網,將馬上騎客硬生生裹成了驚濤駭浪裏的一葉孤舟。馬上大漢也真了得,左手摟護住胸前少年,右手舞動寬刀做旋風式,凡近身羽箭皆給擋開,呼嘯中跌入路畔草叢中,隱沒不見。
不但人,連*馬都未傷分毫,隻氣的後麵追兵喝喝大叫,亂斥亂罵。
追逃諸人行在穀中一條羊腸小道上,兩旁高山峻嶺直插雲霄。時近中午,穀外豔陽高照,熱氣騰騰,穀內卻並不覺得特別炎熱。
饒是如此,前麵那乘馬渾身是汗,像剛用水衝洗過一般,且氣喘籲籲,眼見有跑不動的跡象。馬上大漢怎能沒看到這種趨勢,心底忐忑,不住用刀背磕打著馬的後臀。一陣緊似一陣的臀部疼痛*得那馬忘掉困乏,沒命價疾跑後麵那隊追兵,每騎馬後用繩索複牽一馬,此累換彼,交叉乘坐。自是騎騎精神,狂叫亂嘶四蹄翻飛,精神頭十足。
前消後長,兩者距離逐漸拉近,十丈,九丈,八丈。。。
距離越近,箭矢力量越大,大漢舞刀頻率越快,受到箭上的震力自然加劇。幸虧他膂力奇大,換做另一個人,早已招架不住。
追兵陣中有一頭領模樣的家夥大聲叫道:“兀那漢子,快快下馬納降,乖乖交出小孽種。我當稟明秦丞相,可保你不死。”但自己可否敢稟明,丞相是否可聽,那卻另當別論了。若非見那大漢凶兀,手上刀淩厲,換做一般好欺負的百姓,他才懶得費這口舌。手下眾兵聽罷,剛欲心出譏想:“你是甚等樣人,在丞相麵前說話,和放屁也無多大分別。”但轉眼一想,如果能哄的大漢下馬受降,不動兵戈落的賞金更佳,一旦動手,難免損傷,就算再機靈百倍,總有萬中失一的時候,到那時賞金沒撈到,弄個埋骨荒山甚是不美,言念及此,當心齊聲呐喊附和“是呀是呀,劉天虎大人一向說話言出如山,他老人家說的話,輕易不會落空的.”
劉天虎一愣:“這幫小子,什麼叫也不輕易落空?!他娘的,奉承人都不會,一群豬!”慮著情況危急,也懶得和他們計較,繼續喊道:“聽見沒有?一味反抗,隻有死路一條!”眾兵一邊發箭一邊更是大聲鼓噪:“投降!投降!”
雜音甚囂塵上,直刺耳膜,聒的大漢異常煩躁,心內暗怒:“不是怕傷了這小孩子,憑你這幫不成器的兔崽子能耐了大爺何?!”他以前是一悍匪,整日價刀頭上過活,長的五大三粗,心計卻也不差。情知自己一番廝殺,痛快 1ff8 是痛快了,不慎傷了小孩,前功盡棄,豈不得不償失。是以後麵不論如何喊罵誘騙,他終是不理。
堪堪又近幾許,追兵弓箭已漸不可用,掛弓取槍,作勢待發。大漢也覺情勢不妙,似此等下去,終究難脫困厄,自己亂軍陣中逃生固不待言,但能否安全帶出小孩,實無多大把握。暗自籌思脫身之計,四下一瞅,荒穀中長草亂飛,怎麼逃脫,實難想出,無奈中刀尖猛紮坐下疲馬,喝道:“馬兒!再奔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