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天子麵前豈容你想怎樣就怎樣麼?跪好了!”尖利又粗噶的高亢喝聲突然爆出,廖錦焱看過去,隻見那站在邢允天身邊的一個身穿寶藍色長袍麵上皺紋數不勝數卻白的異常的男人正瞪著眼睛看著她,那張唇紅的奪目紅得發紫,瞬間明了,這就是那皇宮中必不可少的公公。
“算了,錦焱或許是真的身體不適,這樣說也無妨!”邢允天倒是不介意,開口說道。
廖錦焱邪肆一笑,“謝主隆恩!”
邢允天眼睫輕動,“錦焱如今會在這裏可知道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小人曾和重點嫌疑對象花滿樓柳夢春宵一度,還接受了她給的信物一件,所以,今天就到了這裏了!”廖錦焱盤腿而坐,除了臉色蒼白一些,那滿身也看不出身體不適的樣子來,眼眸流轉間反倒覺得神采飛揚。
“春宵一度?嗬嗬,錦焱男女皆宜啊!”邢允天默念著那春宵一度四個字,笑容中帶著些許諷刺。
廖錦焱眉梢上挑,“皇上不是早就知道?”漆黑的瞳眸在劇烈收縮,媽的,這大太陽曬得她頭昏眼花,血糖太低,她的眼前已經蒙上了一層灰突突的霧,奶奶的,再曬下去她就要昏了。
“嗬嗬,錦焱的性向太多變,朕怎好猜測?不過,錦焱既然和柳夢有過春宵一度,那麼她何時走的,去了哪裏,錦焱真的一點都不知道麼?”邢允天緩緩起身,邁著優雅的步伐一步步向前,淡青色的長袍在陽光下隱現一圈圈的亮光,廖錦焱眼眸微眯,真特麼刺眼。
“嗬,和草民春宵一度的多了,草民有必要每個人都仔細的了解清楚麼?再說,已經走了就表示她不會再回來了,怎麼可能會告訴草民她的事情,不是多此一舉麼。”邢允天慢慢接近,廖錦焱微仰著頭,那張清雋溫潤的臉上溫和一片,可是卻會讓人不禁心生寒意。
“柳夢是別國細作,闖入宮中盜取文件,逃出宮時曾身受重傷,她受傷了,錦焱可知道?”在廖錦焱的麵前停下,邢允天俯視著她的臉,那一刻,壓迫瞬間襲來,廖錦焱身體微晃,而後淡笑搖頭,“不知道!”
“真不知麼?”邢允天笑容滿麵,幽深的眸底冰冷一片,恍若寒潭。
廖錦焱繼續輕搖頭,“不知!”眼前血霧再現,腦中在轟鳴,叫的她耳朵發麻,眼皮木木的閃動兩下,隨後緩緩合上,身子一歪,倒向一旁。
邢允天眉峰一動,手掌剛剛動作,站在旁邊的燕九州快速出手,在廖錦焱的腦袋落地之時托住了她的頭,而廖錦焱已是不知道,該死的太陽,終於把她曬暈了!
“皇上,他暈倒了!”燕九州托著廖錦焱的腦袋說道。
邢允天緩緩點頭,“送到寧彩宮!”
燕九州冷峻的眼睛閃現一抹詫異,隨後點頭聽令,橫抱起廖錦焱的身體,後退兩步,隨後轉身離開。
寧彩宮是前朝老太後養蝶養花的宮殿,老太後去世後,這裏也沒有來居住,依舊是滿院的花草,這裏陽光充足,鮮花盛開之時彩蝶翩躚,這裏依舊還是以前的寧彩宮。
寧彩宮外是一片湖泊,名為養生湖,曾經在這湖裏發現過百年的烏龜,百年的魚,所以,賜名為養生湖。湖的那岸廊橋涼亭接連不斷,垂柳青青,假山模樣以假亂真,倒是一派湖光山色。
那接連的數個亭子中有一座亭子尤為顯眼,因為它比其它幾個都要高,此時亭子裏站立兩名男子,一青一白,麵色如常,均看向寧彩宮的方向。
“他或許沒有你想象的那麼有用處!”樸素的白色長袍掩蓋不住他那一身飄然世外的氣質,清雅的麵孔恍若白蓮,寫滿了淡然。
“嗬嗬,白黎,此前我也是這麼想的,隻是,你知道麼?她是個女人!”邢允天轉頭看向秋白黎,依舊滿臉溫潤的笑容。
秋白黎眉梢輕動,淡然的眼中並沒有什麼情緒浮動,“女人?那商隱鶴想必也知道!”
“對,我考慮的正是這一點。大幕正值內亂,幕帝昏庸無道,兩大家族的戰爭由暗轉明,而商隱鶴此人不僅頭腦聰明絕頂,在大幕的口碑一向很好,這麼多年來,他四海遊走,你相信他什麼都沒做麼?花滿樓隻是他的一個據點而已,或許柳夢也是他的屬下之一,而這個廖錦焱,或許也是,隻不過,他們的關係似乎不隻是上下屬那一層,所以,能利用之時我就絕對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