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彠沒有接話，而是陷入了沉思。
他在思考如今的下形勢，以及大晉是否出現異常，哪怕是一丁點的異常。畢竟大晉想要起死回生，可不是簡單的事情。
首先大晉位於黃河流域與長江以南的位置，受到了梁、周、吳、楚、夏等國的包圍。因為大晉的正統名義，可以是諸國最大的敵人，也是無法避開的敵人。
為在大晉的人眼中，他們全都是亂臣賊子，誅九族都不足以泄憤的罪人。故而其他幾國之間尚且可能和解，但唯獨不可能與大晉和解苟且。
可若非與某國達成協議，大晉又如何在幾國的輪流攻伐中撐下去，甚至不可思議的起死回生？
武士彠想不明白，也無法想象。
他沉吟良久，略顯蒼老的麵容上露出淡淡的複雜之色，低聲道：“不知，媚娘如今可還好？”
對於這個唯一的女兒，武士彠的心情很複雜。其中有著血濃於水般難舍的親情與關懷，又帶著幾分普通人難以想象的疏遠與擔憂。其中不僅有武媚娘自與他相處的時間就不多，還有最重要的一個問題。
武媚娘生而知之，是為人！
當然，對於生而知之什麼的，武士彠並不太明白其中的意味，因為這些話都是他從袁罡口中得知。但這並不妨礙他與女兒的交流，也並不阻礙他感受女兒與自己的隔閡。
武士彠想到這裏，心情複雜中又帶著幾分無奈。
人！
若非因為女兒是人，身為下第一無上宗師的袁罡，又怎麼會看上的周國。周國又如何能在短短十數年間壯大數倍，成為下有數的諸侯王之一。
可如果不是人，或許媚娘就不會與自己有那麼遠的距離吧？
袁罡並沒有理會武士彠複雜的心情，平淡如水的麵容上多了幾分難得的笑容，撫須道：“最遲半年，媚娘就可功成出關。人之姿，當真是讓人驚歎。到時老朽這下第一人的位置，或許也該為年輕人挪一挪了。”
袁罡話語中帶著些許的自嘲，以及淡淡的驕傲。
能夠教出一位下第一人的弟子，對袁罡而言也是足以稱道的事情。當然除此之外，最讓他感到的自傲的並非教出下第一人的弟子，也不是收到傳中的人為弟子，而是完成了命！
武媚娘龍氣在身，是為真命子！
道家宗，從來隻在乎命，隻為了維護道正統！
武士彠可不在乎道家宗的宗旨，他心中此時隻有一個念頭。
媚娘，下第一人！？
這！
武士彠目瞪口呆地望著袁罡的背影，其中寫滿了懵逼，以及你在逗朕玩的神態。他想到了很多，想到武媚娘可能會成為金丹境界的武道宗師，光宗耀祖庇佑大周千年，想到她可能比肩當代英傑。
但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武媚娘竟然會得到袁罡如此評價。
下第一人！
這話若是出自其他人之口，武士彠早已經將人拖出去斬了。但這話若是出自下第一無上宗師袁罡之口，事情可就截然不同了。
可是，媚娘真的可能成為下第一人嗎！？
武士彠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驚喜，還帶著淡淡的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