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坐在車內,聽著寇仲在外麵高談闊論的聲音,不由多了幾分好笑。
這家夥,還是老樣子啊!
他側首看向怯生生的女人,歉意道:“抱歉,我兄弟並非有意打擾姑娘。若是有什麼叨擾之處,還請姑娘見諒。”
女人心地瞥了眼隨著微風蕩漾的破舊車簾,以及其外若隱若現的兩道身影,微微搖頭聲若黃鸝般的低聲道:“無礙,女子與兩位一樣,隻是順路的客人罷了。”
徐子陵微微頷首,瞥了眼女子身上並無多少細軟,道:“姑娘是去洛陽投親?”
女人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點了點頭,顯然不想在此事上繼續糾纏。徐子陵見狀,歉意地笑了笑,也沒有繼續問下去。
隻是兩人沉默片刻,女子忽然低首默默垂淚,直把徐子陵看得呆愣在那裏。
他臉上露出慌亂之色,有些手足無措地道:“若是在下有什麼唐突之處,還請姑娘千萬不要見怪。這,我。”
徐子陵滿臉為難與尷尬,竟是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他以往與寇仲流浪涯四海為家,別去哄那些哭泣的女子,就連和女人話的機會都極少。因而現在麵對這種情況,徐子陵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
女子微微搖頭,歉意道:“抱歉,讓公子受驚了。女子隻是想到了一些傷心的往事,所以有些失態了。”
徐子陵見她恢複過來,心中不由鬆了口氣,趕忙擺手道:“不礙事,不礙事。”
女子見他窘迫的樣子,忍不住掩嘴輕笑了起來。
此人看起來年歲不大,而且舉止帶著幾分稚嫩青澀,身上的衣衫也隻是最普通的料子。想來他應該不是富貴人家的子弟,而且還是初出江湖的家夥。
女子稍稍打量了徐子陵一番,心中隱隱都有了底細。
她沉吟了幾秒,黛眉微微皺了起來,其上帶著幾分哀怨,以及淡淡的期待,歎道:“妾身素素,此來洛陽是為了尋一位故友。隻是多年未曾聯係,也不知道他如今是否還在洛陽。女子隻記得他數年前在洛陽擔任城防官,卻不知現在到了何處?”
徐子陵聽到素素的話,眼中露出了然之色。
原來是千裏尋夫!
雖然素素並沒有直接出他們的關係,但到那人的神色,卻已經明了一切。徐子陵年歲不大,但流浪多年也是見多識廣,如今隻看素素的神色,就已經猜出了一些東西。
徐子陵安慰道:“素素姑娘不用擔心,那人既然是擔任城防官,想來應該不會輕易離開洛陽。再了,最近幾年也沒有大戰,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不是。而且素素姑娘至少還有親人在世,我和仲。”
徐子陵到後麵,不禁垂下了腦袋,臉上滿是傷感之色。他聲音有些低沉,又帶著幾分黯然,將自己與寇仲的身世簡單的了一遍。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一個陌生人麵前這些,可能是因為長久以來的壓抑,又或者是因為素素讓他很有安全感。
素素聽著徐子陵的故事,看向他的神色少了幾分警惕,多了幾分憐惜。
她抹去眼角的淚痕,微笑道:“來,我們都是同樣的人。你若是不嫌棄的話,可以喊一聲素素姐。待我找到他,看是否能為你們尋一份安穩的營生。”
徐子陵隻是有感而發,哪裏想到素素竟然這般熱情。他看著素素的神色,心中不禁升起淡淡的溫暖,以及些許的感動。
隻是兩人僅僅是一麵之緣,徐子陵又怎麼可能真的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