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沉,烏雲密布,壓向大地,猶如一個惡魔要把整個世界拉入深淵……
上海市,育華中學。
校門口,幾個衣服歪歪斜斜,頭發五顏六色的學生正圍著一個身材瘦弱的少年,時不時的推搡幾下,口中罵罵咧咧,各種惡毒的語言層出不窮。
這時,為首的人擺了擺手,示意其他人停手,然後輕輕地拍了拍少年的臉,輕蔑地說道:“白狗,不服氣嗎?”
“沒……沒有。”莫白唯唯諾諾地說道。
“嗯,沒有就好,沒有就好。”張浩宇重複了兩句,忽然一腳踢倒莫白,然後吐了一口唾沫,說道:“既然沒有,還不快點把身上的錢交出來,媽的,沒看到天這麼黑,要下雨了嗎?別浪費我時間。”
“啊?錢?我……我沒錢。”莫白癱倒地上帶著哭腔說道。
“沒錢?把他衣服扒了,看他還有沒有錢!”張浩宇揮一揮手,吩咐小弟道。
莫白一聽,眼都瞪大了,十分害怕,手腳並用地向後退,麵容因為驚恐而扭曲,連連說道:“不,不要,浩……浩宇哥,我……我真的沒錢,真的,沒有騙你。不……不要扒我的衣服,不要!”
“啊?這……這不好吧?浩宇哥,這大門口的,這麼多人,萬一有人向老師打小報告的話……”一個小弟擔憂地說道。
聞言,張浩宇扭過頭,看著這個小弟,也不說話。
小弟被張浩宇看得心驚膽戰,低下頭盯著地麵,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嗯,張浩宇對於小弟的反應很是滿意,感覺自己又多了一分威嚴,有一絲陳浩南的風采,心情突然之間好了起來!又想到自己的舅舅雖然是學校的教導主任,但是臨近高考了,如果鬧出什麼事兒的話,即使能壓下去,但臉上也沒光不是。
念及至此,他對小弟擺擺手,走到莫白的麵前,蹲下,輕輕拍了拍莫白紅腫的臉,說道:“白狗,這次就算放過你了,明天帶上一千塊錢來,不然的話……你懂的。”說罷,手中的力道又加大了幾分。
說完,張浩宇站起來,掏出一根煙,一個小弟見狀,連忙遞上火,張浩宇一吸,吐出一個煙圈,大手一揮,叫道:“兄弟們,走,咱們去唱K!”
天色越發陰沉。
莫白依然半坐在地上,捂著肚子,怨毒的眼神透過長長的劉海,直視著離去的張浩宇等人。
又冷冷地掃視已經散開了的圍觀的人一圈,然後站起來,一拐一拐地走回家。
……
莫白躺在床上,回憶著今天發生的事。深吸一口氣,拿過一本書蓋住臉。
忽地,細微的抽泣聲在這個不到十平米的房間響起。
他恨!
恨自己的懦弱!
自從上了高中,一次在學校飯堂不小心撞到張浩宇後,他就盯上了自己。一次次地受他欺負,經常被指來指去,像隻狗一樣。本來成績還不錯,就因為每天在心驚膽顫中度過,導致成績一落千丈。
向老師報告,卻因為張浩宇的舅舅是學校的教導主任而被一次次敷衍。
奮起反抗,卻換來更加暴力的報複。
於是,他便屈服了。
當每一次退縮,他都會拿那些心靈雞湯激勵自己。
苦難都是成功之路上的一塊墊腳石!
極度的痛苦才是精神的最後解放者,惟有此種痛苦,才強迫我們大徹大悟!
不經巨大的苦難,就不會有偉大的事業!
但是,現在,他還能用這些可笑的東西來蒙騙自己嗎?
明天就要拿一千塊錢交給張浩宇,他能怎麼辦?
不交?那就轉學吧!不然就別想在這個學校繼續念書了!
可是這個育華中學是父母求爺爺告奶奶的求來的,他能說轉學就轉學嗎?
你說不念書了?想被他爸打死就行!
交?那也不行!父母都是工人,早上8點上班,晚上6點下班,加班是常事。但那些少得可憐的連在這個被人稱為“時尚魔都”的城市生活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