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世紀初,山東半島,沂蒙山褚雲峰。
深夜的天空漆黑一片,有如一池濃墨,烏雲中時不時閃爍幾下,傳出幾聲隆隆的雷鳴,山風很大,如幽靈般穿梭於漫山鬆林中,瘋狂的搖動著鬆枝,發出唰唰的低語。半山腰上一處道觀的大門緊閉著,院子裏停著兩輛麵包車,車上坐著十幾個人,一個個麵色陰沉,不苟言笑。
今年第三號熱帶氣旋已於今日登陸我省,請各部門提前做好應急措施,防範暴雨帶來的次生災害……。
道觀南偏房中傳來聲音,亮著燈,昏黃的燈光透出屋外不到半尺便消失在雨夜中。半扇窗戶敞開著,在大風的吹襲下不停拍打著窗框,發出哢哢的聲音。
此時門忽然被人撞開,從屋子裏跑出一個老道士,他發瘋一樣奔向大殿,可隻跑了幾步便摔倒在濕滑的青石地麵上。他咒罵著自己的雙腿,用盡全力往大殿爬去,手指在青石板上留下一道道血印,但是很快便被雨水衝掉。
房間內走出一個身穿雨衣的家夥,他麵容嚴肅,眼角一道傷疤在閃電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紮眼。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老道士,然後一聲不吭的走向大殿。
邁步進入大殿,他抬眼掃視一圈,大殿一角有一部有線電話。他走上前去扯斷了電話線,然後拿著電話走出了大殿,扔到了老道士的麵前。
“什麼年代了,還在用這麼老舊的玩意兒,你真是迂腐不化。”
老道士看了一眼電話,渾身顫抖起來,“肖北你個逆徒,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因為痛苦,他五官扭曲著。
“你以為這個秘密永遠不會被人知道嗎?你錯了,大錯特錯。”肖北蹲下來,臉上露出虔誠的神色。“他是永遠不會消失的,知道為是麼嗎?因為他的睿智,因為他的仁慈。就算你們這幫卑鄙的家夥將這個秘密隱藏千年,最終如何,現實就擺在你眼前。”
“什麼秘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老道士眼中露出驚恐之色,“你在胡說什麼,我根本聽不懂。”
“你們不愧是師兄弟,”肖北的臉抽動了幾下,眼底生出厭惡,“連謊話都一模一樣,甚至連表情都一樣可悲。”
“你……,難道你……”
“沒錯,”肖北嘴角浮出一絲笑意,“他現在在我手裏。”
“你把他怎麼樣了?”
肖北沒有回答,朝麵包車揮了揮手,立刻有幾個人跳下車,從車上推下來一張急救床,急救床上綁著一個人,他此刻昏迷不醒,身上插滿了各種維持生命的管子。
“將他推進大殿。”肖北朗聲喊道。“還有這個老不死的東西,把他也拖進去。”幾人答應一聲,推著急救床進了大殿。還有一個獨眼的家夥朝老道士走來。
老道士被拖進大殿後,靠在了牆邊,他看見躺在急救床的那個人後,麵容悲慘,“焦老頭!你怎麼了,你快醒醒啊!”
“別叫了,”肖北笑起來,“我給他二十四小時不間斷靜脈注射麻醉劑,他就算聽得到,也無法回答你的問題。”
老道士扭頭看向肖北,目光滿是憤怒,“你瘋了,你們都瘋了!你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們會毀了一切的,快醒醒啊。”
“恰恰相反,我們很清楚在做什麼。”肖北表情嚴肅,雙目認真的看著老道士,“真相遲早會大白於天下,隻有你們兩個老頑固始終食古不化。”
“肖北,我求你了,你不要在一意孤行了,他告訴你的都是假的,他嘴裏隻有謊言,你不要被他蠱惑,你快醒醒呀!他說的不是真的……”
“住嘴你這個老家夥,我不許你侮辱他。”肖北忽然暴怒起來,扯住老道士的脖領子,“你們兩個老頑固,簡直無藥可救。你知道嗎,我早就受夠了你們,你們就是一群井底之蛙,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看不見。你瞎了嗎,你難道看不見這個世間發生的苦難嗎?”他說著一把拉過身邊的一個年輕人,指著他的眼睛,“高誌他做錯了什麼,這個世界為什麼要如此懲罰他?天生右眼殘疾是他的錯嗎,為什麼他的父母要拋棄他?”他轉身又指了指另一個年輕人,“鄒笑塵又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一場車禍奪走了他所有的親人,為什麼讓他變成了一個流浪的孤兒?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
“肖北你聽我說,”老道士抬起顫抖的手,想要抓肖北的胳膊,卻被肖北拍開,“你被他迷惑了,他在利用你的同情心,他在利用你的仇恨,快醒醒吧!”
“住嘴你個老不死的……”肖北說著狠狠地給了他一個耳光,“你們這些迂腐的老頑固,總以為占據著絕對的真理,總以為代表著正義,其實你們一無是處,迂腐頑固,因循守舊,自甘墮落,卻在這裏裝腔作勢的愚弄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