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機靈的丫頭啊,你怎麼就知道我是將軍啊?”烤魚的白衣男子輕輕地掃了小個子一眼,目光柔和慵懶,沒有一點厲色,聲音清清淡淡,好似正在自家後園裏會老友。
小個子一愣,抬起手抹了抹自己的臉,又整了整自己的發,問道:“你知道我不是男人?”
白衣男子拿起烤好的魚放到鼻前聞了聞,拉長了聲音說道:“本將軍我閱男無數,公的母的還是能分清個一二。”
小個子隱在陰影之處的麵容忍不住的抽了抽,又連忙抬起頭來一臉慌張地喊道:“將軍,我不是有意要欺騙將軍的。我和哥哥隻不過來此打獵,哪裏知道會驚撓了將軍和諸位兵大哥……還請將軍高抬貴手,放我們回去吧。”
“你們是附近的獵戶?”白衣將軍低低地問了一句,接著咬了一口魚,連搖了兩次頭,低喃道:“還差點火候……”
“回將軍的話,我們是山腳下的獵戶。”
“山腳下的獵戶都紛紛撤走逃難去了,你們二人怎麼還留在這啊?”白衣將軍重又將魚放到火架子上翻烤著,眼睛直直地盯著手中的食物,淡淡的問道。
“這……”小個子有些支吾。
白衣將軍似是沒什麼耐性,揮了揮手,輕聲說道:“唉,算了,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就把他們當作奸細處置了吧。”
話一說完,就有人過來拉他們二人,倆人一驚,連連匍匐在地,喊道:“將軍饒命,將軍饒命,我們說實話,說實話。”
兵士們再次退了下去,小個子連忙向著將軍磕了幾個頭,慌慌張張地說道:“不瞞將軍,我們兄妹二人是從大戶人家逃出來的奴婢。我叫小梅,這是我的哥哥凰兒……”
後麵一直沉默不語,匍匐在地的身影抖了抖,小個子無視他的異樣,繼續說道:“我們自小被賣到大戶人家裏做工,一直是安守本份,從無奢望,但隨著年紀的增長,凰兒的長相一天天地俊美……老爺和公子們常常覬覦凰兒的美貌,對凰兒……凰兒最後實在受不了了,才帶著我一起逃了出來……我們真的不是奸細,真的不是。”
“哦?”白衣將軍總算將注意力從手中的烤魚轉移到二人身上,他慢悠悠地從竹椅上站了起來,‘踢踢踏踏’地踩著木屐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後麵的大個子身邊。
“抬起頭來。”他輕輕地說道。
被稱作凰兒的大個子卻並沒有立即抬起頭來,而是轉過頭去看了看右邊的小梅。
看見凰兒一臉的不情不願,小梅剛剛還慌亂無措的眼神霎時變得莫測高深,就那麼嘴角含笑地輕輕一掃,凰兒便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連忙又低下了頭去。
這二人,正是梅林和十凰。
而眼前這個言行放縱,目光慵懶的將軍,自然便是連容無疑。
見十凰沒有反應,連容也不惱怒,隻是抬了抬手,將自己寬鬆的衣袖向上拂了拂,然後伸出手指,抬起了十凰的下巴。
雖然低著頭,梅林卻感覺到連容的呼吸有一瞬間的窒息,周圍陷入一片沉寂,半響,才有一聲低低沉沉的聲音從上頭傳來:“你,叫凰兒?”
此時的十凰半點笑容也擠不出來,他眉眼一橫,冷冷地瞪著抬自己下巴的男人,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