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第一天工作就遇到車禍,還有從來到現在的種種,看來漢陽絕對不是我的福地。吃過晚飯,老板老板娘便離開,店裏又隻剩下我一個人,我照例去關店門,一抬頭,又看見對麵那家店。
老板今天估計真是被嚇到了,回來後路上發生的事竟然對老板娘隻字未提,在飯桌上我多次想說,卻都被老板使眼色給阻止,弄得老板娘以為我和老板之間有什麼貓膩呢。
說來也奇怪,這勿離居生意這麼好,可為什麼每天都關門這麼早,天一黑立馬就關門,就算還有再多的人排隊,也絕不多做一個人的生意,真是越看越覺得這家店越發的奇怪,誰開店做生意不是為了掙錢,可這家店就是跟錢過不去,那隻能說明他們做生意,很可能還有別的什麼目的。
我又忍不住多看幾眼,可越看越覺得這家店不對勁,總覺得隱隱之中透著一股陰森的邪氣,那種感覺就像我第一次看見鬼珠一樣,也正是那種感覺,我才會特別敏感,因為我怕這家店也會和鬼珠一樣,因為我起初的不重視、不作為,而引發了一係列連鎖反應。
我收了收思緒,關上店門,轉身就要離開,突然一聲像是來自地獄的吼叫讓我猛然回身,這......什麼聲音!我渾身一怔,愣在原地一動不動,豎起兩隻耳朵,這難道就是我不安的來源?心裏有些恐懼,竟還有些期待,不過卻再沒聽到第二聲,四周有的隻是廚房水龍頭的滴水聲和我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難道我出現幻聽了?心中竟有些不甘,總想一探究竟。我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又把剛關上的門打開一條縫,透過門縫向外查探,最後把目光鎖在了對麵勿離居的門,門開了!剛才還緊閉的門開了!我竟有些激動,好像那扇通向我那不安之源的大門也終於打開。我屏住呼吸,等待著,幻想著下一秒將從那扇門中走出什麼。當那隻讓我過目難忘的老手扶著朱紅色的門框伸出時,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果然是他!雖不知這個神秘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甚至連他真正的樣貌都未曾見過,但就憑那短暫卻讓我記憶猶新的眼神交流,我甚至就能斷定那個賊眉鼠眼的勿離居老板不過是一個傀儡,這個神秘人才是操縱著勿離居的幕後人,雖然不知道他究竟有什麼目的,對我有沒有損害,但是我那好奇心和直覺一直驅使著我去不斷發掘這一切。
緊接著一個身著長袍,發須皆白的老者邁步從門中走出,後麵還緊跟著那個賊眉鼠眼的老板,在老者身旁是點頭哈腰,不過卻剛好擋住了老者的半個身子,然而卻並不影響我斷定他就是那隻手、那隻眼的主人,那個車窗內隻對視一下就能讓我渾身虛脫的神秘人。
長袍,發髻,道士?這是我看見他穿著打扮的第一印象,這樣他發黑的食指中指就說得通了,是道士的話少不了燒符,長期以往,夾符的食指和中指就會因為經常受到火燒煙熏而發黑。但是這就更奇怪了,一個道士不好好畫符修道,怎麼和開飯店的勾搭在了一起,而且看那勿離居老板哈巴狗一樣的態度,我就更能確定這個道士才是勿離居的實際掌控者,他究竟是想幹嘛呀?
就在我滿心疑惑時,突然隻覺得嘴裏湧起一股熟悉的腥味,我急忙伸手捂住嘴,生怕忍不出發出什麼聲響。就在我著急捂嘴時,那道士忽然轉身麵向了我,把我嚇得直接往後連退幾步,蹲坐在地。
倒真不是我膽子小,而是我看清了那道士全貌。按一般情況,白發蒼蒼的老者,而且還是個道士,不說仙風道骨一臉慈祥,最起碼看起來要有點麵善吧,可我眼前的這個道士,用凶神惡煞形容都不為過,一道又粗又長的傷疤,從左半邊臉由上到下,以至於左眼都不保,隻有一個白色的眼珠滾來滾去,肯定是瞎了。這還沒完,那疤順著脖子就往下走,直到被衣物給遮擋,但是他那空蕩蕩的左衣袖,讓我知道他的左胳膊肯定也蕩然無存。我吃驚之餘,不禁感歎究竟是什麼,才能把這樣一個、輕輕拋塊兒磚頭都能沒入樹中的絕頂高手給傷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