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閉嘴,放輕腳步走到孟漣城身邊,“怎麼了?”
“東南角方向,七八條街巷外,有人在打鬥。”眯起眼睛,孟漣城一字一句道。
白芷蹙眉,她怎麼沒聽到?
大約一分鍾,孟漣城的唇畔揚起一抹笑,還未說話,一道低沉的男音自對門房間悠揚蕩開,“休息時間,諸位閉嘴。”
兩人一詫,同時轉頭看向房門處,不過房門是關著的,她們這樣也看不到什麼。
“在說咱們?”白芷睜大眼睛,這三樓住的都是誰她了解個大概,反正不能輕易惹麻煩就是了。
“不,在說樓下。”指了指地板,樓下吵鬧的聲音已經響了很久了。
撇嘴,白芷輕哼,“江湖草莽哪個不這樣?嫌吵就自己買個宅子,肯定清淨。”
“閉嘴,這裏所有人的耳朵都靈的很。”抬手敲白芷的頭,白芷立即疼的齜牙咧嘴。
放下窗子,孟漣城還沒有動作,下一刻整個三樓的地板都震顫了下。陡然發生,白芷沒有任何防範,一個屁墩兒坐在了地上。
“樓下閉嘴,我家公子要休息了。再發聲,顫的可就是你們的頭蓋骨。”由內力催出的聲音盈貫整座酒樓的每個角落,白芷禁不住的皺眉,耳朵裏一陣嗡嗡聲,刺得頭痛。
“你們家公子要休息就可以吵別人嗎?姑奶奶的耳朵差點爆了。”撐著地板跳起來,白芷扯著嗓子大叫。
孟漣城一把將那作勢往外衝的傻妞扯回來,“是個高手。”
“高手?你也害怕麼?”白芷滿臉不忿,她含著金湯匙出生,從小到大,便是父母早逝,她也未受過任何委屈。無論任何人對她不敬,都會受到嚴厲的懲罰,不管是白家的人還是其他不相幹的人。
“別惹事。”孟漣城微微搖頭,邊輕言邊側頭傾聽窗子外的聲響。
“不行,這酒樓又不是他家的,憑什麼命令我如何做事?”奮力掙紮,白芷堅決不從。
然而,這邊白芷在掙紮,外麵卻熱鬧了起來。二樓有些人好似喝多了,剛剛對門高手的警告激怒了他們,聽起來一群人轟隆隆的爬上了三樓,吵吵嚷嚷,整個酒樓都喧鬧了起來。
“好了,這回要出大事了。”放開白芷,孟漣城連連搖頭。轉身走到窗邊推開窗子,黑夜中,遠處的房簷上依稀的有兩個影子在輾轉騰挪,那邊的打鬥還在繼續。
白芷扯了扯衣裙,隨即大步走向門口,刷的一把拽開門,正好那群二樓的醉鬼也到了跟前。
“剛才是誰揚言要踢碎我們頭蓋骨的?給老子出來。”大約十幾人,個個滿麵紅光酒氣衝天,一瞧就是喝多了。而且這些人穿的不錯,看起來不是那些窮苦跑江湖的,大約是哪個門派的。
白芷擰著眉頭,環顧了他們一圈,抬手一指對門,“這房間裏的。”
那群醉鬼也看看白芷,隨後兩個人上前,一腳踹開了對門的房門。
白芷微微翹腳,越過他們的身影看向房間裏麵,眼睛瞬間睜大,因為裏麵出現了一巨型人。
“哇!”一聲讚歎,這聲讚歎不止白芷,那踹開門的人也愣了。
“你……給老子滾出來。我們喝酒聊天幹你何事?你知道我們是誰麼?我們可是沙鷹幫的。我們副幫主就在樓下,你竟然敢揚言要踏碎我們的頭蓋骨,好大的膽子!”一群人開始吵嚷,看著那巨型人高大寬厚的背影,盡管有些怕,但仍舊高聲叫號。
驀地,那始終背對著他們的人終於動了,恍若一座小山在移動,一點點的轉過身來。
隨著他轉身,那正對著房門緊靠窗邊的一方軟榻上也露出了一片衣角,絳紫的顏色,布料華貴。
不過就是他轉身移動,那後麵的人也沒完整的露出來,可想他整個人有多寬大。
白芷高高的翹腳瞧那人,隨著他轉過來,她又小小的唏噓了一聲,估摸著這人不用動武,隻要躺下滾一圈,就能把他們都壓成肉餅。
那人一身黑色勁裝,就是他長得很寬大,那衣服看起來也相當合身,正正好好的包裹住他的身體,肩膀手臂大腿上的肌肉噴張;樣貌普通,太陽穴鼓著,那青筋一跳一跳,再加上他銳利的眼神,相當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