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個晚上，回到酒店時已經是淩晨，楚小言卻沒有絲毫睡意。今天晚上的場景太過血腥，沉甸甸的壓在她心裏。
莫軒馳好像明白了她的想法，將她摟在自己的懷裏，輕聲安慰道。
“怎麼了？哪裏不舒服？我老早就說讓你不要去，沒什麼好看的，你卻偏偏不信，非要跟過去湊熱鬧，現在後悔了吧？”
“軒馳，我知道這件事是淩生有錯在先，可是你完全可以用法律手段來懲罰他，為什麼非要這麼的極端？你沒看到那幾個小孩子的眼神，這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
黑暗中看不清莫軒馳的表情，但他說話的語氣卻有一絲晦澀。
“你在怪我？”
楚小言歎了口氣，有些無力的說道：“我知道你有你的行事準則，有些東西我不懂，也不想懂，隻是……算了，睡覺吧！”
楚小言突然喪失了繼續聊下去的欲望，這些在她看來無比重要的東西，在莫軒馳眼裏可能根本不值一提。
一夜寂靜。
第二天早上起來楚小言心頭的不適感更加強烈，但她卻什麼都沒說，依舊不顧莫軒馳的反對，跟著他來到了淩生所住的醫院。
說是醫院，其實就是一處非常隱蔽的民宅，莫軒馳派人從外麵請了一位醫生替淩生將手上的傷口縫合包紮，再打一些消炎的藥物，就算大功告成了。
房間門口，小李帶著幾個漢子看守著，看見莫軒馳他們過來，連忙笑著迎了上來。
“老板，您來啦！”
莫軒馳點了點頭，麵無表情的問道：“裏麵的情況怎麼樣？”
“聽您的安排，我們隻是在外邊守著，沒有進去打擾那兩位苦命鴛鴦。您不知道這一晚上裏邊的可熱鬧了，那位夫人像發了瘋似的，又是哭，又是笑，把淩大畫家折磨的夠嗆。”
“把門打開！”
莫軒馳一聲令下，門上的鐵鎖應聲而落。一股混濁著血腥與消毒水的味道撲麵而來，楚小言連忙捂住嘴巴，忍住想要嘔吐的衝動。
房間裏是死一般的寂靜，看來兩位折騰了一夜，此刻已經是累極了。
避過滿地的垃圾與雜物，他們來到淩生所住的臥室，然而映入眼前的情景讓莫軒馳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淩生像一具屍體一樣一動不動的躺在破舊的木架床上，手上纏著厚厚的繃帶，身上卻隻穿著一件薄薄的的短褲，在這個寒冷的冬日顯得如此突兀。
更驚悚的是他裸露在外的胸膛之上被人用極細的尖針刺出一條條星羅密布的傷痕，像一張醜陋的蜘蛛網。
鮮血一點一點滲透出來，結了一層黑褐色的軟痂。楚小言再也忍不住，轉過身子開始不停的幹嘔。
“小李，把夫人帶出去！”
“別呀，這麼精彩的場麵，錯過了多可惜啊！”
莫軒馳的話音剛落，原本呆坐在牆角一動不動的莫秋妍突然睜開滿是血絲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楚小言似笑非笑的說。
“你千裏迢迢的跟了來不就是為了看我的笑話，以報我當初將你趕出莫家之仇嗎？現在我變成了這副模樣，你也應該心滿意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