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不斷地穿過一道道冰牆,沈非可以感覺到他們是在向下走,周圍的光線漸漸暗了下來,直到進入一個水平的甬道,周圍已完全黑了下來,兩女子各自點亮分布在兩側的燈盞,燈光依然很微弱,但沈非已經看清楚了周圍的環境。
甬道兩側分布著一個個小冰室,容兩三人的樣子。每個冰室卻不似剛才見到的那樣,它們都按上了冰門,而且門前都懸著一塊木牌子,牌子上刻著豬狗等低級動物的圖案。沈非咬牙切齒地想冰妖竟然把他們的冰奴當豬狗來養,這下他可沒甚好日子過了。
“嘿!小家夥你是‘鳥’室的。”一個婢女向他擺擺手,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你才是鳥屎哩!”沈非差點罵出聲來。
“小家夥!記得自己去洗澡,明天要是弄髒了寒冰,小心你的性命!”一位婢女把鑰匙交到沈飛手裏,囑咐了幾句便離開了。
沈非找到畫著鳥的那間冰室,敲了敲門,見沒人應答,便用鑰匙打開冰門,冰門向兩側滑去,隻留下可通一人的縫隙時停了下來,沈非從縫隙穿進去,沒想到眼前一片漆黑,隻有外麵微弱的光投射進來,沈非順著光亮小心翼翼地向前挪著步子。
不知什麼東西突然擋住了沈非的腳,沈非踢了踢感覺軟軟的,以為是鋪在地麵上的稻草,便一腳踏了上去。誰知剛踩上去,就聽到一聲慘叫從腳底傳來。
“我的屁股,哎哊,誰他媽踩老子的屁股?!”沈非聽到此話,知是自己是踩到人了,急忙向前跨了一步,耳邊又傳來一聲慘叫,比剛才更為淒厲。
“哎哊哊!我的手,我的手啊!”地上的人這時已經痛得蹦了起來。
那被踩的人一會捂著屁股一會撫撫手掌一蹦一跳地走進了光亮處——原來是位少年,長的五大三粗,肥頭大耳的。
“這位小哥真是——真是對不住!”沈非走過去,見少年的手被他鞋底倒刺傷得不輕,心裏愧疚的很。
“你這廝走路怎地也不看下麵?”少年疼痛之色稍解,但怒氣未息。
“我實在不是故意的,隻是這裏太黑了。”少年看了看周圍,心中怒火稍息。
“你是新被擄來的麼?”少年不知從哪裏弄了塊布把手簡單地包紮了一下。
“嗚嗚——是的,我好想我的家人,曾經我們是——嗚嗚”沈非用袖掩麵“幹打雷不下雨”,裝出極其可憐的樣子。
“我也好想我的家人,我已經兩年沒見過他們了!啊——嗚嗚——”那肥胖少年突然哭聲大作,沈非本想裝可憐,可結果竟勾起了少年的傷心事。
“你不要哭啦!都是我不好,要不你打我你打我一頓好了!”沈非一時不知該如何勸慰眼前這少年。
沈非閉上眼睛,等著少年,果然不出他所料,少年沒有動手,哭聲卻也平息了下來。
“你叫什麼名字啊?”沈非開始主動拉進與少年的關係,好讓他忘記他對他的傷害。
“我也不知道,別人都叫我菜瓜。”少年扶著手掌說道。
“嗬嗬,你是挺像菜瓜的。”沈非笑了起來,見少年並沒有跟著笑起來,便很快收斂了笑容。“我叫沈非,你可以教我‘阿飛’。”沈非不問自答道。
少年漸漸忘記了傷痛,也許在這冰冷的世界裏,第一次有人肯跟他這樣交心而談。
沈非洗完澡回到鳥室裏,見少年已經點亮了冰蠟,正躺在地麵的稻草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