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緩緩睜開雙眼,後腦還有些疼痛,揉了揉眼睛,似是想起之前發生的事,猛地站起身來向四
周望去。
此地不過是個極為普通的巷子,見狀他長出口氣,看來自己不知為何僥幸活了下來,甩了甩頭,心裏卻一直很在意那偷襲自己的青年男子的身份。
抬起頭來望了望天空,時至深夜,看來自己不知昏了多久,杜叔叔怕是要等的焦急了,將之前發生的事默默放在心裏,大步朝著客棧走去。
獨孤一路疾奔,生怕杜叔叔等的焦急,眼見便要趕到客棧,誰知外麵圍了很多百姓對著客棧的牌匾指指點點,不知在說些什麼。
獨孤個頭不高,前麵一群人擋住根本就看不清,左擠右擠總算是擠進人群之中,抬頭望去,卻是當場愣在原地。
隻見這客棧牌匾上吊著一具衣衫襤褸的屍體,正是獨孤白日裏所救的那名少女。
不知為何,在親眼見到這屍體的瞬間,獨孤心底泛起一股莫名的怒火,仿若要燃盡一切,似是用力過猛,握拳的右手微微顫抖著。
杜笙站在一旁,不停的打量著四周,在發現獨孤後快走兩步到他身旁,拉起他的手轉身朝著人群外走去。
獨孤就這般任憑杜笙拉著手,一言不發的被拖走,眼神始終都未離開過那少女的屍體,他仿佛從那眼神中看到了濃濃的恐懼和不甘。
兩人還未離開人群,卻聽獨孤似是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仰天怒吼,眼淚順著臉龐緩緩滑落,胸口仿若被什麼東西堵住一般。
杜笙臉色一變,圍觀的百姓被獨孤這一吼嚇了一跳,紛紛側目望向二人。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就是他們兩個!這女孩就是因為他們兩個動手打了嚴府的三少爺才會慘死的!”
一石激起千層浪,周圍的百姓紛紛指向二人,怒罵聲驟起。獨孤微微一怔,麵露不解的望著四周百姓,一縷心緒飄上心頭:
‘自己難道做錯了麼?’
扭頭望向杜笙,隻見後者揉了揉獨孤的頭發,搖頭不語。
永和鎮外的山林中,一堆篝火隨風而蕩,獨孤與杜笙二人就這般圍坐在這篝火邊,誰也不曾開口。獨孤始終想不明白,自己究竟錯在哪裏。
杜笙深深地望了眼獨孤,剛要開口,卻聽後者低著頭,聲音嘶啞的問道:
“杜叔叔,我…難道真的做錯了麼?”
這一句卻讓杜笙怔在原地,不知如何作答,沉吟半晌,搖頭道:
“世間本無對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世人來看或為正義,可誰又知道當真是救贖了別人?路見不平,那是要建立在強大的基礎之上才行,你我如今不過是弱者,那少女更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尋常百姓,就算救的了她一時,又如何能救她一世…”
杜笙本以為這一番話太過深奧,如今獨孤年歲尚幼,或許聽不懂,剛要開口解釋,卻聽他低著頭,在一旁喃喃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