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目凝神,呼吸三短一長,直到水麵起皺為止”
杜笙望著盤腿坐在盆裏的離兒眉頭微蹙,自從他醒來至今已過了半月之久,若是尋常人哪怕再笨拙,此刻也該有些成果。
可離兒…。
半月來,離兒比尋常孩子要早醒半個時辰,打上一桶清水,盤腿坐在裏麵按照杜笙所說的方式呼吸吐納。
若是他人,不消三日便可做到‘人不動而水不靜’,這是體內氣息漸沉的表現,若想修出真氣,這一步卻是必須的。
可如今半月過去,離兒仍是未能達到這一步,饒是杜笙再有耐心,也不免暗自懷疑,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對是錯。
深深的望了一眼正在吐納的離兒,杜笙略微搖了搖頭,轉身緩步離去。
就在他走後不久,離兒睜開雙眼,麵露疑惑的盯著水麵,別人不知,他自己卻能感覺到,每當自己吐納到一定地步時,小腹處總會泛起一股冰涼。
而每當自己小腹升起一股漲熱時,這冰涼的感覺便會襲上全身,讓他一時間無法呼吸,隨之這股張熱感也會消散一空。離兒雖說年歲尚幼,但天生骨子裏便有一股傲氣。
越是做不到,他便會越執著。長出口氣,將方才的感覺清空,再一次按照瘋叔叔所說的方法開始吐納。
半個時辰之後,隨著一陣冰涼襲上胸口,離兒小腹處的漲熱感又是消失殆盡。無奈的搖了搖頭,心裏不免有些失望。
抬頭看了看天色,趕忙從桶裏鑽了出來,將身上擦幹,穿好衣裳,將一柄短斧插在腰間,肩膀上扛著一捆粗繩,朝著後山走去。
不知從何時起,小離兒便開始獨自上後山去砍些木柴。年歲尚幼的他從小便懂得,自己沒有父親,是娘親一手將自己帶大的。
而他不想娘親太辛苦,所以自己閑來無事便會去後山拾些木柴拿到村裏去換點糧食。日子久了,這似乎也就成為了一種習慣。
可漸漸的,他發現光是拾木柴早已不夠,所以今日趁著娘親上村裏的時候偷偷將斧子帶上,嚐試著砍些木柴。
就在他走後不久,杜笙從木屋裏走了出來,望著離兒漸漸遠去的背影,眼神裏一陣晃動,不知在想些什麼。
離兒在後山上找了棵略細的樹幹,學著那些大人的模樣在手上哈了口氣,揮起斧子便朝那樹幹上砍去。
天色漸晚,自己不過砍了一小捆木柴,離兒搖頭一歎,這些木柴卻換不了什麼糧食,看來還要再砍!
‘哢、哢、哢’
聲音響徹整座後山。
然而天色漸晚,離兒望著手裏的一大捆木柴,咧嘴一笑,伸手抹了把臉上的汗滴,將砍好的木柴收拾一番,扛在肩上朝著山下走去。
就在他走後不久,方才所站之地驀地躥出一個黑影,兩隻眼睛死死盯著離兒的背影,喉嚨中發出陣陣低吼。
離兒也感覺出有些不對勁,今日卻是他第一次在後山上逗留這麼久,心想娘親到處找不到自己,定是著急了,腳下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可就在他著急下山時,驀地從身後傳來一陣嘶吼聲,這一下可給他嚇的不輕。他曾聽村裏的長輩說過,這後山上有隻山大王,專吃那些小男孩。
拚了命的朝著山下跑,可他再快卻又哪裏是老虎的對手,隻見那黑影忽地從山林中衝出,一雙眼睛仿若兩團鬼火般盯著前麵狂奔的離兒。
隻消眨眼,那老虎便會追上他,倉促間,不知為何,離兒腦海裏突然回想起杜笙曾說過的‘三短一長’。
心裏一急,也顧不得方向,按照杜笙所述的呼吸方法,就這般拚了命的朝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