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白色的椅凳,微微閃爍的燭光,穿戴整齊的賓客們,管風琴低沉宏偉的聲音,合著童聲唱詩班的稚嫩聲線,回響在空中的是那首無人不知的結婚進行曲。陽光透過彩色玻璃照進來,整個講堂都暖暖的。牧師在講台之後,白色的罩袍一塵不染,顯得端莊肅穆。
伴隨著音樂,大門被推開,兩個穿著白色禮服的小花童提著花籃先走了進來,努力地向上撒花瓣,卻終因為人小,無法做到漫天飛舞的效果。花瓣被一捧捧地灑出,散落在紅色的地攤上。新娘跟在這些小花童身後,緩步走來。白色及地的長裙,直立領裹住脖子,領口處滾著細小的蕾絲花邊,整條裙子上綴滿了珍珠,一顆顆手工縫上去,排成鳳凰的樣子,鳳凰長長的尾羽纏著腿落到身後,一直散到拖在地上的裙擺處。烏黑的長發被盤起,更顯出耳垂上兩顆白色圓潤的珍珠耳墜。頭紗擋住了臉,卻仍舊能看出新娘清秀的麵孔,一雙晶亮的眸子更是吸引人。隻是新娘的表情過於緊張,似乎還夾雜著一絲絲的無奈。這樣一來本應有的幸福感蕩然無存,倒是使得新娘讓人有種大義凜然的感覺。
坐下的賓客都西裝革履,禮服及地,或是坐的筆挺,或是有些不耐,有覺得好奇的,也有竊竊私語的。要是有人仔細看,就會發現這些人都在商界占有一席之地,雖然還不至於單獨左右業態走向,卻也是業界不容小覷的人物。這些人今天聚在這裏,是要參加鬼兵集團總裁高杉晉助和已經落寞的富商桂和仁的女兒桂惠子的婚禮的。
鬼兵集團幾乎一夜之間出現,迅速取得霸主地位,從一開始單一的建築業,發展到現在觸及各個鄰域的超級航母,隻用了短短3年時間。這樣迅猛的速度,使得對於鬼兵集團的各種猜測從來沒有斷過。而其中最被人們接受的是鬼兵集團有著深厚的黑社會背景。對於各種謠言,高杉從來不出麵澄清。他不吱聲,隻一味搶占先機,成為龍頭。如今,已經獨占鼇頭的高杉似乎要向更高的領域發展,白手起家的年輕人,如今想要進入真正的上流社會。
看看他娶的新娘就知道了。桂家現在是落寞了,隻有幾家不起眼的小企業,但是往上三代,甚至再往上,桂家一直是富甲一方的,上流社會有很長一段時間可以說以桂家馬首是瞻。但是上一代家主,隻關心風花雪月,於經營之道一竅不通,又愛聽枕邊風,當家時間不長,卻把家產敗了個七七八八。雖然已經不被上流社會待見,但是關係還在。
這樣的兩家人,一個要錢重整旗鼓,一個要關係抬高身份,自然是一拍即合。高杉倒也算了,隻是不少人為桂惠子惋惜。都說這個女孩子漂亮、聰明、溫柔,桂家現在還能在上流社會露臉,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這位大小姐。如今,大好前途的女孩子,就這樣搭上了一生的幸福。看著直到開場前還在忙著發名片的桂和仁,賓客們直搖頭,希望他這次女兒賣出了個好價錢。
新娘走到高杉身邊,高杉拉過新娘的手,新娘的手明顯縮了一下,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搭在了高杉的臂彎裏,和高杉一起走到教堂的最前麵。音樂停止,牧師緩緩讀出誓言,新娘和新郎重複著。新娘有些沙啞的聲音透出別樣的韻味。念完誓言,揭開頭紗,新娘那張清秀的臉孔露出來,配合的恰到好處的五官,隱隱地透著一股英氣。
自始至終,高杉都掛著淡淡的笑,隻是這笑的下麵,還有著玩味、輕蔑。接吻的時候,新娘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卻被高杉拉回來,吻上去的時候,新娘的表情甚至有些驚恐。這樣的表情,把高杉逗樂了,本來隻想象征性地碰碰嘴唇的,現在卻惡作劇般的重重地吻了新娘。離開的時候,新娘因為嘴唇上隱隱傳來的痛而皺起了眉頭。“味道真好。”附在新娘的耳邊,高杉的聲音充滿魅惑。
新娘沒有注意到高杉臉上的戲娛,隻幹脆利落地回答道:“有病。”
拋了手上的捧花,婚禮儀式就算結束了。雖然女方的賓客來的不多,但是男方的賓客卻很多。女賓圍了裏三圈外三圈,希望接到新娘的捧花。誰也沒有想到,新娘居然直接把捧花扔出人群。高杉樂嗬嗬地看著手足無措的新娘,果然西式的婚禮要有趣的多。突然覺得逗弄新娘子一定會是件很好玩的事情。新娘的父母尷尬地陪著笑,不時用埋怨的眼神瞪幾眼新娘。而這眼神裏有明顯不過的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