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你能走多遠(2)(2 / 3)

肖銘子仍是不信。肖銘子到了晚問攬住鍾舒的腰說:“鍾舒,找一個新女人換我你幹不幹?”

鍾舒半開玩笑地說:“我把貞操看得比生命都珍貴,誰能強暴了我呀!”然後又停住了笑,盯著肖銘子的眼睛,真誠地說:“找一百個也不換,一百個女人也抵不過一個肖銘子。”

兩個人笑著鬧著又滾到一起去了。剛柔相濟,芬芳四溢,和諧的二重之聲透過窗子闖入外麵的世界,給這個騷動的春天又增加了幾分不安分的氣流。春天是一個不安分的季節,不知是不安分的季節成全了不安分的人,還是不安分的人造就了不安分的季節。

天一天賽一天地熱起來,晴得一日比一日好。那天的午後,並沒有下雨的跡象。肖銘子沒有在意,他們一連幾天都沒有做愛了。鍾舒無頭無腦地說:“銘子,我們結婚嗎?”他說的是“嗎”而不是“吧”。肖銘子如果用心一些,完全可以聽出尾音發飄,像在試探。但肖銘子是個純淨透明的女孩,肖銘子熱烈地說:“鍾舒,結吧!結吧!明年我就讓你做爸爸。”

肖銘子熱烈地纏繞在鍾舒的胸前。門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地叩響。鍾舒似乎是不經意地打了個哆嗦。

肖銘子說:“你怎麼啦?”

鍾書十萬分沉痛地說:“我愛你,銘子。”

銘子咯咯地笑了,銘子飛快地穿好衣服。門打開了,闖進一個相貌平平但身材姣好的女人。這個充其量隻能算作群眾演員但又於劇情絕對關鍵的女人登場隻說了一句台詞:

“我懷孕了。要麼你跟我結婚,要麼你賠償我損失費。”

女人說完後便甩下他們不管不顧地走了。

女人一共使用了二十個字,二十個字賽似二十顆子彈,彈:無虛發,把肖銘子打得千瘡百孔,心如死灰,五內俱焚,痛不欲生。我經過長時間的琢磨才多少體察到她當時的那種感受,那種感受讓我想起《紅樓夢》裏黛玉焚稿那一章節。

肖銘子前前後後隻會使用三個字“為什麼?!”

但肖銘子畢竟不是林黛玉而是一個高層次的知識女性,她的臉白得玉雕一般,但沒有吐血,腰杆挺立,鎮定從容。

她一次次地打問:“為什麼?為什麼?”她幾乎是在央求羞愧難當的鍾舒了:“為什麼?!”

“為什麼呀?”她竟然心疼起這個與之相親相愛,水乳交融的男人。她抱住他的頭讓他從羞辱中回過神來。以下是鍾舒的坦白:

“我愛你,銘子。我真的愛你。其實,在你之前我已經有過一個女人,那女人生理有缺陷,我和她做愛非常痛苦。那時什麼也不懂,隻以為女人不過如此,從此一直不敢再想那種事。後來有了你,你讓我知道女人有多好。”

他的富有磁性的聲音,像一口巨大的鍾,罩在肖銘子的頭上,那“嗡嗡嗡”的聲音,盤旋、低徊、俯衝。時而恍惚,時而激動,時而準確無誤,時而吞吞吐吐。

“我和你在一起真的很滿足,我怕失去你;但我又總被一種克製不住的好奇心支使,我想了解另外的女人。隻是一念之差,一時衝動,過後我馬上便後悔了。銘子你不離開我嗎?”

鍾舒使用的仍然是“嗎”。這回肖銘子聽清楚了。肖銘子更緊一點地抱緊這個男人,仿佛她略一鬆勁這個男人便會循人地縫。她一字一頓地說:“鍾舒,今生今世我還沒有這樣愛過一個人,包括親生的父母。”

肖銘子說完不是哭泣而幾乎是大聲地慘嚎,驚天動地,死去活來。鍾舒緊緊地摟住她,心痛欲碎。

“對不起銘子,我愛你!今生今世我再不會讓你受苦!”

兩個人臉貼著臉,心貼著心,身體纏著身體,在一種扭曲的,奇奇怪怪的心情裏進入另一種不合時宜又最恰如其氛的狀態,一邊流眼淚,一邊死命地發泄尖叫。我想我設計的這個場景一定符合現代劇情關於這個章節的需要。

以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肖銘子一直發呆。她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鍾舒分明是愛著她的呀!這麼好的一個鍾舒。兩人百般恩愛,萬般的纏綿,怎麼有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呢?她迷惘,她不知道男人究竟是何樣一種動物,同時她也不明白自己又為何物?她一向大膽,放得開,為何又不能離開這個男人。她恨鍾舒,卻是那種由愛而生的恨。每當這個男人背過身去,望著他的背影,總有一股潮濕溫潤的東西在他的心頭浸染,她覺得這個男人生生世世就該屬於她。他的體貌,他的氣息,他的細枝末節,他的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滲透到她的生命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