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白如此被小六肆無忌憚地‘打臉’,霎時惱羞成怒:
“你若是不懂這仇門血海的意思,就閉上你的臭嘴!”
小六微微笑了笑,又道:
“我是不太懂,但我就比較聰明,起碼比你聰明,我知道你是第一個發現清氣能削弱甚至徹底抹除印在你們一族身上的‘奴印’的人,你想著清氣到手之後舉族逃亡,這倒是也行,當然,隻是放在之前,或許行得通,但現在,好吧,算是我插了一腳,你這法子行不通了!”
一白眉間已煞氣漸盛,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蘇醒,慢慢地又能動彈了,他咬著牙問道:
“你,到,底,想,幹,嘛!”
小六扔下棍子,扭過頭,對著一白微笑著說道:
“我想幫你!”
一白心中一蹬,眉宇間放鬆了下來,似是嘲諷道:
“幫我?幫我就把我一族最好的刺客都燒了?”
小六似乎很不在意也很不想談這個問題,道:
“打架嗎,總得死些人吧,你要是打贏了,這堆灰就是我和那清一山的姐妹,不是一樣麼!要不待會你把這堆灰帶回去?”
一白強忍下心頭的悲涼,他現在是一族之長,他必須考慮所有的東西,包括自己的命:
“給我一個相信你的理由!”
小六搖了搖頭微笑道:
“沒有理由,隻是感覺你們一族也怪可憐的,發發善心罷了!”
一白見小六的理由隻是‘發發善心’,皺著眉道:
“我不能把一族的生死交到一個慈悲者的手裏”
小六緊接道:
“那就都去死吧!”
一白眉頭鎖得更緊,此時的他身體已有些力氣了,他緩緩爬起來,看著小六,道:
“我若聽你的,你可保我一族不死?不為奴?”
小六似是聽到了什麼笑話,笑了一聲道: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不就和你差不多大,保你一族不死?我可沒那本事,死不死那是你的事兒!不為奴倒是可以,逃了不就成了!”
一白道:
“好,既然如此,你給我一條路,我便去走,我也懶得猜你到底有何居心1”
小六右手一拋,扔給一白一塊閃著暗光的石頭,石頭上插了根鴨毛,小六道:
“我知道你給族人留了不少後路,這是源清石,清度是普通清石的上百倍,足夠將你族人暫時壓住奴印的,你且隨小虎子去找我三哥,他自有辦法助你。”小六指了指身旁的青年,青年年齡上比小六定是大了不少,但聽小六‘小虎子’這麼叫著,也沒有什麼不正常的神色。
“還有一點,我倒是發發善心,我三哥這人從不幹吃力不討好的事兒,若是幫你一族解了奴印,他定會要些報酬,你心中要有底!”
一白仔細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源清石,知道不假,看了一眼黑大虎,黑大虎上前朝著小六與草莽躬身行了一禮,道:
“六師叔,七師叔,師侄先行去尋三師伯了!”
小六擺了擺手,草莽擺了擺鴨翅膀,示意‘知道了’。
黑大虎轉身便向城中走去,一白緩緩跟在他身後。
“對了!還有一件事兒!”
小六又慌忙喊住了一白,一白也不轉身,身形卻是停了下來,小六道:
“那根鴨毛可得保管好咯,見著我三哥得先把鴨毛給他,不然他一定先砍你,把你砍得半死才讓你說話,可得當心……三哥的劍可比我的快……”一白心中一凜,繼續向前走去。
二人走遠了後,許久沒開口的草莽吐著人言道:
“你還是改不了廢話多的臭毛病,把本大鴨晾著和你一塊裝,想餓死我啊!”
小六皺著眉頭罵道:
“哪句廢話了,這種大事兒能不說清楚麼!”
說完,小六撿回剛才的破木棍,開始扒拉身前的灰堆兒,一邊還罵罵咧咧地道:
“老子找堆破木柴悶個番薯也得被人在心裏罵個八倍兒祖宗,都是你這鴨子想得好主意,啥破真火燒刺客,誰他媽有空好不容易練個真火去燒啥破玩意刺客!”
草莽似是也覺得這事好笑,也就懶得還嘴,鴨蹼從小六腳邊踢過一個冒著熱氣的番薯,草莽道:
“誰叫那小子蠢,他那寶貝刺客早就打暈換回去了,待會咱們去哪?”
小六聽得這麼一問,喜上眉梢,道:
“自然是去找千然帶路,準備去那清一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