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似乎什麼都看不到,但好像又能看到了千然小臉上的那絲痛苦。
“放開這丫頭的脖子,就當是給自己的脖子一個交代!”
小哥在一白的耳邊如是細細的道,似是生怕吵醒土地下的蚊子。
這短短的幾個字後,一白手臂一鬆,千然跌在地上,捂著脖子,喘著這輩子最粗的粗氣!
一白是個成功的青年!
起碼在這個年紀,他很難找著能和自己互扇耳光的家夥。
今天也是一樣,他還是沒有找到一個能和自己互扇耳光的家夥,但卻找著一個扇了自己一頓相當於“酒足飯飽”程度的耳光的年輕人,特別是剛才的那句話過後,一白總算統一了那根筷子給自己的感覺,那種冰涼瞬間降到某個位置,一個特殊的,不算是很冷的程度的位置:屍體的溫度。
糖葫蘆小哥似乎依舊輕鬆地持著筷子,右手往頭上探取,將那頂戴的結結實實的帽子取了下來:
“呸,叫你這鴨子給我尋頂帽子,還偏綠色兒的,晦氣,呸呸呸!”
之後,偏嫌惡地將帽子甩在了地上,露出小哥頭上一個清爽的發髻。便是這帽子一去,小哥一時間平添了一份貴氣,一絲靈氣,再也沒有半點街頭小販的味道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狗屁的三十年!”一白如是說到:“閣下好個近身的手段!”
小哥白了他一眼,硬是沒理他,眨眼間換做右手持筷,以一個反身背山倒的動作用筷子扣住一白的脖子,朝著院子大門便甩了出去:
“走你!”
嘭!
小哥這小小的身板爆發出的力道著實驚著了眾人,那一白竟是生生被扔出一道弧線,也虧他身手紮實,半空中強扭過身子,才堪堪用腳先著了地,看一白的臉色,這一下也著實有些疼!
一眾刺客慌忙上前看護。
小哥也不怕被偷襲,轉身慌忙扶住千然,從懷中掏出一顆丹藥,給千然服了下去。蘇三憐眼中的驚色仍是沒有消除,更多了一絲警惕,小哥看了一眼蘇三憐,思慮一會,也是扔了一顆丹藥過去。
小哥看著千然重喘的神情,半響眉頭皺了起來,憑空罵道:
“你這遭天災的鴨子,平日裏吹著自己的丹藥多靈多靈,我這師妹臉色哪有半分好看了!”
院子拐角地兒,一隻灰白相間的鴨子,邁著誇張的步子,不急不緩地朝著院中走來,一張鴨嘴,竟口吐人言:
“要不是怕師傅怪罪我不念同門情分,我是真不願意我頭上還有你這麼一個師兄!你當老子的丹藥是仙丹啊,吃下去都不帶化的啊!有本事你別死乞白賴地找我要啊!”
也就這說話的功夫,千然臉色回轉了不少,一睜開眼,便是小哥那張算不上逆天的臉,千然也不傻,聽得剛才的話,知道眼前的定是好人。
千然睜著大眼睛,弱弱地問道:
“你……咳咳,師兄是?”
那小哥剛想還嘴那鴨子,聽得千然的話,燦爛一笑:
“小丫頭這就不認識了?當年你到我家做客,可沒少吃我四哥做的菜啊……”
千然盯著小哥的臉,漸漸有些癡了。
她忽然想起,不知幾年前隨師伯的那次出遊,那個小山穀,那條小山澗,那個小斜坡,那片竹林,那座小木屋,那隻鴨子,那個劈柴的少年,和他的師兄師弟師傅!
“小六師兄?”
糖葫蘆小哥,小六笑得越發開心:
“誒!……這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