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玳拎著挎包下了機,就往出口走去。
她向來不喜歡帶行李,在費城讀書的四年,從來就是揮揮衣袖就登機了。
大廳裏麵站了不少來接機的人,掃了一眼沒發現溫莎那丫頭的倩影,她從包裏掏出電話,剛開機,就收到一條未讀短信,是袁惟。
“我尊敬的大小姐,暌違半年,今日重歸故土,可要招三五個朋友,喝三四兩小酒,以接風洗塵?”
這個討好賣乖的家夥,估計是酒癮犯了,無奈妻管嚴,隻好找個借口出來喝酒。
想得美!
千玳回道:“本宮舟車勞頓,鳳體違和,需回宮修養幾日,卿要隨時待命,方便召見!”
發完之後,還很小人地給袁惟的愛人,知會了一聲。
剛關上手機,一抬頭,就看見不遠處立著個熟人。
她猝然抬頭,熟人落在她身上的眼神還來不及收回,就被逮了個正著。
千玳眼睛眯了眯。
那熟人不是別人,正是她同父異母的親姐姐。
一別許久,談傃的道行高了不少,暗暗打量的目光被發現,也不見局促,立刻就遠遠地對她嫣然一笑。
不過,這扯著臉皮的和煦笑容,隻局限在三分之二的臉上。其餘三分之一的眉眼上分明寫著:“瞧瞧你那小樣!”
她這次回國,隻有幾個必要的人知道,而武家的人通通在不必要的劃分裏麵,那麼,談傃現在在機場的原因絕對不是好心來接自己。
“你還有臉回來,我以為,你要躲在美國一輩子!”擦身而過的時候,談傃重重哼了一聲,諷刺道。
“那樣不就便宜你了!”千玳斜瞥一眼,笑道。
聽了這話,談傃淺淺一笑,“看不出來你消息還挺靈通,爸爸上個月剛分了亞欣百分之十的股份給我,加上之前的,一共有百分之十五了,哦,忘了告訴你,我現在是亞欣的銷售部經理!”
千玳幽幽看了她一眼,不帶任何感情的,純當看了一次無趣的動物表演。
談傃最看不慣她這種清高的模樣,於是冷冷一哼,“別動不動就擺出你那副名媛的高貴樣,齊城誰不知道,你武千玳就是個爛貨!”
千玳剛邁出的步子猛地一頓。
見她止住了腳步,談傃更為得意,長眉一挑,又接著說:“怎麼敢做不敢認啊,是誰高中一畢業,就趁著酒會爬上了男人的床,沒想到平時那麼清高的人,原來私底下那麼放浪,當時…。”
正說得歡暢,忽然就被人一把掐住了脖子。
眼前是一張放大的清麗麵龐。
“怎麼,以為我會打你?”千玳的手虛虛掐住談傃的脖子,感受著手掌下麵靜脈的跳動,欣賞著她的好姐姐驚慌又氣憤的眼神。
然後,她才剛把另外一隻手抬起來,談傃就膽怯地閉上了眼睛。
千玳笑了,卻是將抬起的手理了理談傃胸前的皺褶,並且寬慰道:“你欠我的不止這一巴掌,放心,我還不會這麼快還給你,來日方長嘛。”
“你——”談傃狠狠瞪了她一眼,準備說什麼。
忽然眼珠一轉望著她身後,目光一軟,語氣立刻變得嬌弱起來,綿綿地來了句:“戴先生!”
戴先生!戴止忍?
一個小時之前,她在飛機上瀏覽的好幾份文件裏,簽名的可都是這位!
轉過臉去,先迎上的就是一雙熠熠生輝的眼睛。
真是無巧不成書,原來她在飛機上遇到的那個小開,就是戴止忍。而談傃這隻假白兔守在機場,等的就是戴止忍這匹大灰狼!
不過,撞見她們這個樣子,他居然還十分淡定,望著她明知故問道:“這位一定就是武二小姐吧!”
也不用人回答,他對她伸出手,似笑非笑:“久聞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