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梁是一名保險推銷員。一天到晚他都在忙著推銷,各個領域、各種險種,隻要能賺錢,沒有他不做的。
肖梁的推銷客戶涉及範圍極其廣泛,上到政府要員,下到種地的農民大哥,隻要你需要,我就隨時到,不論階級,不分貧富,有錢的買大險,沒錢的買小險,對症下藥、定向推銷,總之,他覺得隻要撿到籃子裏那就是成功,至於籃子是用來裝鑽石或者大白菜那都無所謂了,過程從來不重要,隻看結果。
有時候,肖梁自己都佩服自己,尤其是嘴,能把正的說成邪、死的說成活。至於真假對錯,他自己也不能完全搞明白,但他始終覺得自己真的有那麼一點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
靠著一張三寸不爛之舌,肖梁從一無所有到現在有了房、有了車,他很感慨,覺得這一切都是必然的。曾經多少個不眠之夜、風吹雨打,多少次橫遭白眼、瘋狗追趕,至今都曆曆在目。他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用汗水和口水換來的,幾十萬的房子是他一張張的保險合同書壘上去的。
不過,這些似乎都是浮雲,肖梁心底最在乎的並不是這些,也許是看多了一些同行的言而無信、卑鄙無恥,也許是厭倦了自己蒼蠅一般的工作性質——整天圍著別人不厭其煩的叨叨,他累了。
肖梁的內心裝的全是即將和自己步入婚姻殿堂的未婚妻,自己的另一半,她是那麼美麗、高貴、溫柔貼心,每每想起她,肖梁都有一種立刻辭職不幹回家陪媳婦的衝動。
肖梁認為自己愛得很深,在他眼裏,未婚妻是獨一無二的,無可代替的,能娶到她,是他這小半輩子最大的成就,最大的驕傲,大有一種人生別無他求的感慨,就像長臂猿猴找到了伴侶。
這天夜裏,肖梁很晚才回家。本來他已經告訴未婚妻不回去了,但他還是硬著頭皮一連猛喝了三瓶啤酒,最終搞定了酒桌上剛認識的一個新客戶。已經是夜裏兩點,他還是決定回家,他舍不得未婚妻一個人,也許能回家,對未婚妻來說還是個小驚喜呢。
為了不打擾未婚妻休息,肖梁開門很輕,悄悄進了臥室,慢慢地開了燈。他本想輕輕地給未婚妻一個吻,可接下來一幕讓他如同五雷轟頂、墜入冰窟,他赫然發現自己的床上睡著一個男人,和未婚妻緊挨著。
肖梁血氣上頂,他並沒有大聲吼,他突然覺得眼前的男人有些熟悉,但一下子卻想不起來。
肖梁雙手劇烈的顫抖,雙眼衝血,眼球似乎要奪眶而出,死死地咬著後槽牙。一瞬間,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仿佛他的世界一下子塌了,那是一種世界末日到來的感覺!
燈光下,肖梁看著桌上開門的鑰匙,它在不時地發著光。他低頭,手已經不在顫抖,他看到了鑰匙鏈上的一把小刀,小拇指那麼長,是他平時工作中拆包裹用的。
肖梁也沒想到這把毫不起眼的小刀現在竟能派這麼大的用場!他的腦海一片寂靜,靜的可怕,與剛才的驚濤駭浪完全是兩個極端。
揮灑著無比熟悉的動作,肖梁掀起了小刀薄薄的刀身,拆包裹一般,刀尖橫向切入了那個男人的喉嚨。一股長長的血柱被一劃而出的刀身帶上了高空,緊接著是汩汩的鮮血卡在喉嚨裏的聲音,在這深夜裏淒慘可怖。
這位陌生的先生,臨死還在做著纏綿的美夢,他有錢有勢、有人有背景,肖梁在他眼裏連隻螞蟻都算不上,要不是幾年前買保險的時候發現了肖梁漂亮的女朋友,他才不會自掉身價找上一個小小業務員的未婚妻。可他做夢也想不到他的結局會這樣,也許這會讓他進了黃泉都會後悔的再去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