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之處在於,陶半仙講著一手仙狐鬼妖的故事,多半為吸引江湖走客,而少年則是沉沁其中,向往不已,幻想有朝一日,他亦能像陶半仙口中的俠客遊走千山,滌蕩妖魁,暢遊山河,逍遙天地間。
陶半仙每次說書,食客把講述當作娛樂,口中食物也平添幾分味道。
雲逍比在場任何一個人都要認真,更加向往,遊走在諸位客官間添茶上菜,卻心係故事發展,陶半仙每每說到故事高潮迭起之時,雲逍亦隨之心弦波動,數次插進聲來,打斷說書,食客們也不曾怪罪,某一程度而言,這少年情懷不過是他們遺忘在他們心底的小時候。
陶半仙邊喝酒邊說書,不知許久,故事高潮迭起,波瀾起伏,勾人心弦。
店小二雲逍將最後一道菜上桌,來到櫃台,走到翠兒身邊,瞧著紅台中央眉飛色舞的陶半仙,滿臉失望,不覺自語道:“哎……醉鬼又胡言亂語了,一次比一次離譜,我聽不到,我聽不到,我聽不到……”
每次說書,故事的最後,陶半仙越喝越醉,醜態畢露,故事到了這一段,風格大變,儼然成了風流情色,故事前後風格變化翻天地複,人物關係錯亂奇葩,叫人令人發指,不堪入耳,但偏偏帶動大堂內中男食客們的酒色。
雲逍如同陷入魔障,捂住雙耳抱頭匍匐櫃台,不斷的念叨著,我聽不到,如同大和尚念經,沒玩沒了,緊箍咒似得,而咒語的對象就是醉仙樓“副掌櫃”,店小二中的一把手,母老虎的少女時代,愛財如命的翠兒了……
翠兒年齡不比雲逍大多少,長相淳樸,此時,她眉頭蹙成一團,瞄著眼前少年道:“哎呀,雲逍,你不要念了好不好?你念的我頭疼死了。”
翠兒見雲逍依舊走火入魔,講她話當做耳邊風,麵色風雲突變,走出櫃台,伸出小手,“哋”的一下揪住雲逍屁股上贅肉,迅速轉了兩圈。瞬間之間,雲逍退出障,“嗖”的一下,蹦了起來,整個人差點就蹦到櫃台上。
“呀!疼疼疼……翠兒姐幹嘛,本少俠可沒惹你!”
翠兒可不管,小手“啶”的一下逮到雲逍左耳,又扭了兩圈,隻見淨白左耳刹那紅彤,扭成麻花似得,耳不成耳,揪住不放。
雲逍直喊“疼疼疼”,卻不敢在翠兒麵前造次,畢竟耳朵還被人家揪著呢,討道:“姑奶奶啊~您大人有大量放過小子吧,我這耳都火辣火辣的疼,小子給你賠罪了,給您做牛做馬,渴了給您倒茶,腰酸背痛了小子給您捶捶,天寒時給姑奶奶您暖床,呃,不對,剛才不算,是口誤!給您洗衣疊被才對,哎呀!啊~哎呀!疼疼疼……”
“順嘴溜得蠻順嘛,暖!老娘叫你暖床,哼!!”
翠兒嘴上說著狠話,手頭勁道卻落下,雲逍有感力道消退,從翠兒的擒拿手中解脫,飛快的鑽進人群裏,悶頭急竄,不多久就跑到樓梯上,對著翠兒一個勁的擠眉弄眼,做出各種怪動作,張揚挑釁。
翠兒一個女兒家自然不便如此,隻好作罷,隔著諸位客官狠狠的瞪著雲逍,隻怕稍作休息,兩人又要大戰五百回合。
雲逍見翠兒拿他沒法,雙手插腰,哈哈笑道:“修羅屍王!你作惡多端,危害蒼生,人神共憤,簡直無法直視,幸好老天有眼,派本少俠下凡拯救天下,今晚待本少俠神功大成,必親手收了你這妖孽,永世鎮壓在大白豬圈,哈哈,諒你妖氣通天也休想逃脫,哈哈哈~”
雲逍疼極越笑越解氣,遐想無限,仿佛好夢成真,忽覺一股逼人寒氣竄來,脊梁隨之發寒,順著寒氣源頭望去,不正是那母夜叉翠兒還能有誰。
霎時之間,雲逍手腳冰涼,亡魂三跳,撒開腳丫往樓上竄去,心念暗想:“玩完了,完了,完了,這下慘了!”
兩人一追一逃,一路雞飛狗跳,正值陶半仙情色故事講到高潮,兩人這一鬧到平添幾許歡樂氣氛,眾位客官少有抱怨嗬斥。
“小姑奶奶,翠兒仙子,翠兒公主,翠兒。。”
“叫王母娘娘年都沒用!哼!”
“翠兒姐,想不到你生氣起來也這般美麗,像一朵花!若是笑起來,那還得了,隔壁的春三十娘都沒你漂亮,還有頭上那木簪子,翠兒你戴起來……”
“雲逍!你給我閉嘴,蠢蛋,看我不抽爛你臭嘴,狗嘴裏吐不出象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