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行旅漫記(4)(2 / 3)

其實,自然界的一切是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的,“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花還是昨天的花,鳥還是昨天的鳥,不一樣的隻是我們的心情,或者說是看問題的角度。大堡礁在太平洋存在了億萬年,一直以來,大堡礁的美孤獨而固執地綻放著,並未因衛星的探視而絲毫改變。產生美感並非距離,而是視角和心情。

同船有人在說:這珊瑚樹真是千變萬化,有的像平菇,有的像蘑菇,還有的像金針菇,那魚真鮮活,做生魚片吃那才叫爽。也沒什麼不對,估計那人是個廚師。

凱恩斯的海濱大道

夕陽還在凱恩斯的西山巔燃燒。我們下榻SUNLOVER賓館正對著海灣,推窗望去,漲潮的海水已將白天裸露的沙灘撫平,微風將大海特有的氣息飄來,於是邀上吳江餘君、常熟孫君去沙灘邊散步。

凱恩斯的這片海灘全長約七八公裏,南端是遊船碼頭,北端盡頭是飛機場。往東出海灣便是浩瀚的太平洋了。

白天坐船歸來時海浪很大,顛簸不已,吃了兩片暈船藥還是昏昏沉沉,如今走在海濱大道經海風一吹,清醒了許多。天色漸暗,沿海的一排路燈次第亮了起來,像是給凱恩斯戴上了一條珍珠項鏈。高挑挺拔的椰樹和不遠處的賓館大樓在昏暗的夜色裏站成一個個美麗的剪影。

海濱很靜,海水輕輕拍打著沙灘,發出有節律的濤聲,如大海的鼾息。有人在夜色裏跑步、騎車,鍛煉身體。一對夫婦相擁著看海,不遠處,他們的三個孩子在嬉戲、玩耍;還有一個高高的澳大利亞男青年雙手拿著一根繩子在甩動,繩子兩頭拴了兩顆石頭,估計他在學習中國武術中的九節鞭吧。

在一個木製的廊屋下,兩對澳大利亞男女青年在做燒烤,有說有笑地烤著魚、雞腿、牛肉,還有土豆。這樣的烤爐在海濱還有很多,全由政府投資,供市民使用,水電配套,分文不取。市民使用完以後主動搞好清潔工作,不留下一點垃圾。澳洲的高福利和市民的高素質令人羨慕。

凱恩斯的這條海濱大道與我們的環太湖大道有點相似,隻是前者的汽車道離大海隔著二三百米一道綠地,草坪、古樹、生態烤爐、憩息小凳,還有生態停車場,兒童遊樂設施,應有盡有。馬路、賓館和商業設施則全在這二三百米以外,繁華與生態,達成了極致的和諧。不像我們的環太湖大道,所有汽車都貼著太湖在大堤上跑,近年甚至把高速公路也修到了湖邊,光顧了開車人的視覺美感,卻忽略了太湖的感受。

夜色深處傳來幾聲鳥鳴,借著路燈的光線望去,竟然是幾十隻碩大的天鵝,在向岸邊遊來。這片寧靜的沙灘,正是它們棲息的天堂。不遠處,飄來一陣香味,那是青年男女的燒烤熟了。再遠處,是霓虹閃爍的現代化城市。

原來,現代文明與原始生態也可以離得這麼近,當然,其中相隔的不僅僅是凱恩斯城市邊緣這二三百米寬的一片草地。

悉尼印象

2005年8月16日

從凱恩斯飛往悉尼大約花了三個小時,時近中午,導遊小呂帶我們先進行城市觀光。

悉尼是澳洲第一大都市,全國近五分之一的人口聚居在這裏,剛進悉尼,人潮洶湧,高樓聳立,一股現代商業都市的氣息撲麵湧來。與凱恩斯的恬靜、原始相比,凱恩斯是一位素麵朝天的淳樸村姑,而悉尼則是濃妝妖豔的摩登女郎。

悉尼的城市風景在2000年那場全球目光聚焦的奧運會實況展播中已一睹風采,而印象最深的無疑是悉尼歌劇院。導遊是位熱情的北京小夥,來悉尼已有五年,他熱情地把我們帶到海濱公園,先從陸地欣賞悉尼歌劇院的風姿。悉尼歌劇院、悉尼大橋、悉尼塔堪稱悉尼三大地標,而在海洋公園內可以一覽無餘地把它們同時攬入鏡頭。海洋公園另有一處小景卻更讓我關注,那是一處由人工在山岩上雕琢而成的幾級石階,被稱作“總督夫人的椅子”。小呂給我們講述了兩百多年前的一個故事。

1786年,庫克船長發現了澳洲大陸,但並未進駐島內,而是返回英國向女王作了報告;時隔兩年,菲利普船長駕駛船隊正式從悉尼登陸,船上一半是英國皇家軍隊,而另一半是囚犯。這些囚犯在嚴密的監禁之下開始了澳洲大陸最早的拓荒和建設。他們戴著沉重的枷鎖和腳鐐,還有對太平洋彼岸家鄉的思念,痛苦卻無奈地偷生。他們終於迎來了第二任澳洲總督。這是一位開明仁慈的統治者,他下令將犯人的腳鐐解除,並經常去悉尼港中央的水牢看望關押在這裏的囚犯。他的親民舉動受到了人們的尊敬和愛戴。當他坐船去水牢看望犯人時,他的夫人便站在岸邊目送和等候他。囚犯們默默地在夫人等候地方的山岩上鑿出了一排石凳子,好讓夫人坐下,不用辛苦地站著。這樣的舉動沒有人組織和召集,完全出於自發。文明的風尚吹拂著這塊蠻荒的大陸,公爵的人文關懷不但能消除邪惡,也啟迪著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