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親情溫暖(3)(1 / 3)

女兒從純真中走來,現實卻教會她複雜。年關之惑給女兒以震撼,說明她的愛心和俠義沒有麻木,她的心底依舊流淌著那股可貴的純真之泉,而令人擔憂的是,她的周圍,世俗正在步步逼近。對此,我隻能告訴女兒:要純真但不要單純,要成熟但不要世故。人生注定會遭遇無數重關卡,但是路還得靠你自己去走。

望女成鳳

現在科學越來越發達,生下的孩子也越來越聰明。早就聽說外地有一“神童”,四歲就能背唐詩三百首;又說有一“才女”六歲就出詩集了;還有一個更奇,隨你說出一個地名,不管是在北冰洋還是南極洲,他都能在地球儀上給你準確無誤地指出來。想想我輩而立已過,別說詩集,就算偶爾有“豆腐幹”見諸報端,就已“雲裏霧裏”了,真正愧煞人也。

於是,就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

書上、電視裏都這樣講:培養孩子要從胎教開始。據說那些“神童”、“才女”們在呱呱墜地之前都是經過嚴格的胎教的。譬如有個小小鋼琴家,在娘肚皮裏就聽過不少貝多芬的交響樂、舒伯特的小夜曲,結果落地時的第一聲啼哭就與眾不同,特別地委婉、悅耳,富有樂感。婚後不久,妻子懷孕了,我們借鑒這些成功經驗,把“胎教”工作列入重要議事日程。當時家中尚無音響設備,我這個獲過全國獎的青年歌手就義不容辭地當起了“立體聲四喇叭”,每天清晨,總要唱幾首拿手的歌曲,讓妻子肚子裏的小寶貝接受歌聲的熏陶;晚上,我就搬出我文學自修時閱讀的那些世界名著給妻“消化”,希望未來小寶貝能吸收一些托爾斯泰、契訶夫的文學細胞。心想:當不了歌唱家,做個作家也不錯。

瓜熟蒂落,妻子臨產,我在產房外焦急地等候小寶貝那第一聲清亮的哭聲,誰知裏麵始終一片寂靜。後來聽妻說:女兒生下時居然沒哭,臉上賊脫嘻嘻,醫生急了,抓起孩子的小腳“啪啪”直抽,才勉強輕輕地哭了幾聲。

該不會是個啞巴吧,我心裏直犯嘀咕。

還好,女兒一天天長大,終於開始牙牙學語了。等到她學會“爸爸”、“媽媽”、“飯飯”、“尿尿”等一些簡單用語時,我就迫不及待地教她背唐詩了,先是“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之類,幾天下來,女兒居然熟背如流了。我心頭暗喜:孺子可教也,忙又教她“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由淺入深地增加一些難度。到四五歲時,女兒已經能背三四十首唐詩了。雖比不上那些能背幾百首唐詩的“神童”,但在鄰近村上也算是佼佼者了,做父親的我不免心中得意。攜女外出,遇熟人總忍不住炫耀一番:“囡囡,背一首‘朝辭白帝’給叔叔聽聽。”聽畢,做叔叔的自然要讚幾句“孩子聰明”、“教女有方”之類的話,做父親的自然就沾沾自喜了。未料時間一長,女兒漸漸就生出厭煩了,背詩心猿意馬,忘性也大了。有一次背“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便再也背不下去了,我在一旁提示:“此物、此物”,女兒脫口而出“此物最好吃”,朋友聞之直笑得前仰後合,而我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好不尷尬。

看來此路不通,隻得另辟蹊徑了,想想現今社會上歌星蠻吃香,出出場至少千兒八百,甚至上萬,那毛寧不就是憑一曲“濤聲依舊”紅遍了大江南北嗎?本人恰好也喜唱歌。全國、省市的聲樂比賽參加了不下百次,大紅獎狀、證書堆了滿滿一櫥,自問這個老師還是當得的。與妻子統一思想後,便開始給女兒傳授聲樂知識。每天晚飯後,客堂間成了排練廳,妻子當觀眾。開始,女兒挺乖,學會了好幾首兒童歌曲;慢慢地,她就開始跟我講起條件來,要我唱一首她才肯唱一首;到後來,每天的練唱幾乎就成了我的獨唱專場,女兒唱來唱去就那麼幾首,不是“太陽光金亮亮,雄雞唱三唱”,就是“小象小象,你的鼻子怎麼這樣長”,而且嗓音沙啞,一唱就跑調。這分明是五音不全的妻子的遺傳因子在作怪,心想女兒不是這塊料,隻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