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兒聽了慕離的話也愣了,急道“梁伯這到底是怎麼了呀?他年紀也不過五六十歲,哪裏就到了這個地步了?”慕離望了一眼蘇兒,又望了一眼清河,皺了皺眉頭道“說實話,我也很是疑惑,他的身體猶如風中敗絮,可是卻不知是什麼原因,照常理來說,你們雖然舟車勞頓,但依你們衣著打扮來看,家中應是富足殷實,這梁伯養尊處優,實在不應該這樣年紀便到了這個地步。。”
清河眸中一暗,望著床上仍昏迷的梁伯道“實不相瞞,師傅前些年為了鎮壓邪靈,受了很重的內傷,眼看性命不保,後遇以一位高人,那高人說就算保了師傅的性命,也隻能整日躺在床上養著身子,稍微費神費力的事都無法做到。師傅當時憂心於親生女兒仍未尋到,便求那高人另尋法子,那高人思索良久才道若想現在不死,隻有將二十年的陽壽抵了。。。所以這才。。。”蘇兒聽了清河這一番解說,隻覺得眼眶酸澀,望著床上的梁伯,心中又多了幾分心疼。千回神色淡淡的重複道“鎮壓邪靈?”清河郝然一笑道“我們便是那關外巫族的人。師傅便是巫族長老。。”
千回與慕離兩人聞言對望一眼,心下早已了然。蘇兒見兩人並不驚訝,便知兩人早已料到梁伯與清河的身份,於是索性和盤托出“梁伯便是我爺爺。。”千回道“先不講這些,不知梁伯何時能醒?”這一問也問出了蘇兒與清河心中所想,兩人當即便緊張的望著慕離,慕離看著兩人關注的目光,神色嚴肅地說道“我也不知準確時間,可能夜裏便會醒,可我又不知他當年受的傷究竟有多重,所以我也不知他到底會不會醒。。。。。”
清河急道“不知道會不會醒?此話怎講?”慕離不再說話,隻是靜靜的望著清河,清河也在這無聲的寂靜中明白了慕離話裏的意思,當下便愣坐在床邊,望著床上的梁伯不再說話。蘇兒立在一旁,也覺得心中酸澀,才知道了梁伯與自己的關係,梁伯卻。。。。
千回見蘇兒神色哀傷,便攬著她的肩膀,讓她把頭靠在自己肩上。此時天色已經漸漸黑下來,小二過來敲門問道“幾位客官,你們店的菜,是不是現在送到房裏來?”千回見蘇兒仍不說話,愣愣的望著梁伯便吩咐小二道“把飯菜送上來吧。”又對蘇兒說道“先吃點東西吧,梁伯夜裏可能會醒,你現在吃些飯食,夜裏才有精力等著梁伯醒來呀。”蘇兒聞言點了點頭,又對清河說道“清河,你也快來吃飯吧。”清河也不看蘇兒,隻會搖搖頭道“我等到師傅醒來再說。”蘇兒沒法子,隻能歎了口氣,跟著千回慕離去前廳吃飯了。桌上的菜都是千回點的,樣樣精致可口,都是蘇兒愛吃的。
可蘇兒卻沒有胃口,匆匆吃了幾口便放下碗筷,回了裏屋陪著梁伯。千回慕離見了也放了筷子進來陪她。屋子裏轉眼間便黑透了,慕離點了好幾根蠟燭,才亮堂了些。
屋外清冷的月光從窗戶照進來,平添了幾抹寂寥。蘇兒坐在床邊,望著床上瘦弱的梁伯,心下一陣悲戚,自己早應該猜到的,清河在馬車上同自己講梁伯的故事時,自己便應該知道了的。那情景,幾歲孩童都能猜到,為何自己這般愚笨,如果自己早些知道,早些陪著梁伯,也不至於。。。。想著想著便淚濕了臉龐。
清河一直守著梁伯,蘇兒也守在床邊,千回與慕離兩人自是陪著蘇兒,幾人守到半夜,忽然一陣咳嗽,幾人大喜,竟是梁伯醒了。慕離連忙上前拔了銀針,扶他坐了起來。清河分明狂喜,卻又怕下了梁伯,便壓著聲音問道“師傅,您醒了?感覺如何?要不要吃點什麼?”梁伯並不接話,隻是喘著粗氣,蘇兒急忙端了熱茶給梁伯喝了,這才依稀聽見梁伯道“不妨事,我自己心裏早有數了。。”清河拉著蘇兒道來梁伯跟前,哽咽了聲音道“師傅,蘇兒便是您的孫女兒啊!您可算是尋到了!”
梁伯的眼裏放出光來,拉著蘇兒的手道“你這丫頭,我早見你眼熟,你母親真是梁卓?她。。真是難產而死?”蘇兒點點頭,梁伯長歎了口氣,沉默了半晌才對屋內幾人說道“你們都出去吧,我和蘇兒有幾句話要說。”幾人聽了遍出門去了,清河回頭對蘇兒道“有事叫我,我隻在不遠處。”蘇兒點了點頭,清河才放心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