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以上人的安全,縣裏強行將他們用汽車送下山去。賴寧和在山上碰到的夥伴周文、王海等人,也被拉上了汽車。
當汽車在下山途中加水時,賴寧和他的夥伴不甘心眼看著大火燃燒,就悄悄跳下汽車,又一次奔上山去,投入戰鬥。
他們各自在奮力撲打火苗。
當防火隊員們又一次將王海和周文拉上汽車的時候,卻沒有找到賴寧。
賴寧在哪兒?
防火隊員們一邊救火,一邊留心尋找那個戴眼鏡的熱心勇敢的少年……
大火終於被撲滅了。三萬五千多畝森林保住了,電視衛星地麵接收站和石油公司的倉庫也平安無事了。
可是,賴寧在哪兒?這一夜,他既沒有回家,也沒有返回學校。人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為這個14歲的孩子的安全擔心……
直到第二天上午9點,人們才發現,在昨夜火勢最凶猛的過火林帶裏,賴寧右臂挽住一棵小樹,額頭擱在山坡上,眼鏡丟失了,左手撐著地,右腿還保持著奮力攀登的姿勢……他已離開了他還沒有真正跨入門檻的人世。他是一個傑出的少年英雄。
正如他的同學們寫的悼念他的詩句那樣:
安息吧,賴寧,
雖然你已離開了我們,
但你的精神和品質,
卻如那不滅的火炬,
將永燃不熄!四絕境逢生
六歲女孩搏擊驚濤駭浪
1998年8月1日晚,一切如平常之夜。湖北省嘉魚縣中堡村的農舍裏,傳出一陣一陣電視節目的聲音。
20時30分,嘉魚電視台正常節目突然中斷,播音員急告:“洲大堤魏家碼頭出現潰口,大家迅速就高轉移!”位於洲鎮下遊,緊臨長江的中堡村,一下子被狂瀉的濁流淹沒了。
年僅6歲的女孩江姍,隨奶奶、媽媽和姐姐出了門,向江堤上轉移。爸爸外出打工不在家,爺爺一定要將家裏值錢的東西收拾好,因此晚走了一步。她們一行四人在一片房屋不斷倒塌的聲音中走上了一段田埂,耳邊盡是堤上傳來的大呼小叫的聲音和流水的轟隆聲。忽然,江姍腳下一滑,被一塊石頭絆倒了。待爬起來時,水已經漫到了她的腰身。奶奶見情形不妙,就牽著她的手水跑,但水流強大的衝擊力把她們席卷而去。一轉眼的功夫,媽媽、姐姐都不見了。要不是奶奶抓住了一棵小樹,她們也會被浪頭壓進水中。水已經漫齊奶奶的胸脯,她的手在水中死死地拉住小江姍。幸虧江姍會踩水,她的腿在水中折騰幾下,終於將頭露出了水麵,奶奶用力一拽,像釣魚一樣把她從水中拖到樹邊,要她抓住樹幹。又一個浪頭撲來,水已漫到奶奶的頭部,奶奶踮起腳尖,把她向樹上頂了頂,說:“快爬樹,千萬別睡覺,等解放軍叔叔來……”奶奶還在說什麼時,又一個浪頭打來,她和奶奶都沒了頂。突然,奶奶的手鬆開了。她用力向上爬了爬,終於從水中露了頭。她隻聽到了奶奶斷斷續續的叫喊:“不要……睡覺……”
村莊不見了,奶奶不見了,四周隻有無邊的黑暗和洪水的咆哮聲。水流越來越急,把她和小樹衝得左右搖擺,吱吱作響,她感到害怕,就“哇”地一聲哭起來。水齊脖頸了,她又向上拱了拱。一個凶猛的浪頭像野獸一樣地撲來,樹幹“哢嚓”一聲斷了,她又沒入了水中,隨著樹幹在洶湧的洪流中翻滾起伏。她嗆了一口水,又一口水……一個浪頭把她壓入水裏,樹幹在手中滑脫了,幸好接著一個浪濤把她拋出水麵,她連忙張開小嘴換氣。因為身單力薄,水流力量太大,她又踢又蹬地怎麼也遊不到岸邊。她感到精疲力竭了,於是仰躺在水麵上,用小手小腳在水中用比較省力的仰遊姿式漂流。
不知漂了多久,她的頭猛然撞在一棵樹上,她連忙雙手一個反扣,箍住了樹幹。水流力把她向前猛一拽,她的手差點脫扣。她立馬一個翻身,用雙手抱住樹,然後用腳纏住樹身,再一把一把地往上爬。她的腳終於露出了水麵,她又向上爬一點,找到一個樹丫,可以把小腳踩在上麵,這樣就省力多了。
她舒了口氣,肚子卻餓起來,餓得鑽心的痛。她摘了兩片樹葉含在口裏,樹葉味道澀澀的,她吐了出來,喉頭像有東西堵著;她想大叫一聲,卻發覺嗓子已經發不出聲音;她十分疲倦,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但她記住了奶奶的話,不敢睡覺。就這樣,她像蝸牛一樣趴在樹上,水漲一寸,她就往上爬一寸……
第二天清晨5時許,天色蒙蒙中,在樹林間不停地穿梭救人的武警湖北省消防總隊的一艘衝鋒舟駛近了這棵樹。引擎聲驚動了小江姍,她用力睜大雙眼,眼睛直直地盯著衝鋒舟上的叔叔。舟上的救援戰士深深地震驚了——他們發現這個岌岌可危的孩子,三分之二的身體浸泡在水中,抓著樹幹的雙手已經痙攣成爪,僵硬地合在樹幹上,臉色蠟黃,奄奄一息。
衝鋒舟在水中劇烈地顛簸,由於此處離潰口很近,水流很急,衝鋒舟無法靠近。如果直接駛向小樹會將孩子撞傷或脫手掉入水中。如果將繩索套在小樹上把衝鋒舟拉近又怕折斷小樹。最後,營救者們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舟在行近小樹時快速將孩子抱起。
然而,水速太快,水流力撞擊衝鋒舟,幾次使舟頭偏離航向,無法靠近。
看到這樣的情景,小江姍露出了絕望的目光,眼皮慢慢地搭拉下來。舟上的人都為她捏著一把汗,對她說:“別怕!我們一定會救你!”
他們改進操作方法,使衝鋒舟的牽引力與水流相抵,形成一個較小的合力,再一次慢慢靠近小樹。當舟頭右側剛剛靠近小樹時,一個戰士迅速彎腰,一把將小江姍抱起,放入舟中。
在驚濤駭浪中浸泡了9個小時的6歲小女孩終於得救了。這時,她四肢已經僵硬,短褲被洪水衝走,隻剩下一件上衣,兩股間被樹枝等雜物劃出一道道傷痕,有的傷口還滲著鮮血。
戰士們給她換上幹衣服,並為她揉搓痙攣了的手腳。
10分鍾後,曆經千難萬險的小江姍才“哇”的一聲哭出聲來。
據悉,在這次災難生還者中,江姍是惟一的一個沒有大人庇護,依靠自身能力與洪水搏鬥後獲救的兒童。
“雪兵”挽救了他的生命
這是一個隻有一個守衛的高原兵站,它建立在4800米的海拔高度上。兩間土築簡陋房,夾進喜馬拉雅山脈如同皺紋的一道山溝裏。一條曲曲彎彎的馱路從遠處蜿蜒過來,在這裏打個結又伸向遠處。
現在正是長達9個月的大雪封山期,被派駐兵站的新兵董毅,依然孤單地守在這片無邊無際的寂寞裏。他呼吸著稀薄而硬冷的空氣,一分一秒地捱著時間。他明白,隻有借助這個一人兵站,山外的連隊和山裏的邊防哨所之間才有了聯係。因此盡管受著惡劣氣候的摧殘,他照樣一絲不苟地堅守著自己的崗位。
時間真難熬,身上的所有器官都閑得仿佛成了假的一般。這個隻有17歲的小戰士找了幾張陳舊的報紙,大聲朗讀起來,他似乎對自己的語言功能不至於因為無人對話而喪失感到滿意。
報紙全部讀完了,他來到了屋外的雪壩上。這時已是正午,陽光稍稍暖和了一些,他蹲在地上開始攏雪。隻見他雙手富有彈性地運動著,不一會兒,一堆雪就被他塑成了一個高高的雪柱。接著,他在雪柱上做著改進與潤色。他在雪地上找尋到一顆圓石子,然後掏出小刀,在石子上雕出帽徽的坯形。將帽徽嵌入雪人的棉帽上,麵前出現了一個栩栩如生的“雪兵。”
這是一項神聖而充滿詩意的活動——這使他覺得自己已經有了一個戰友,而不再是獨自一人。於是他一次次蹲下身去,挖雪、堆積、塑造,整整一個下午,雪壩上呼啦啦站立了20多尊英武的雪兵。
小董開始檢閱自己的作品,在雪兵的姿態上精雕細琢起來:挎槍的、掮槍的、握槍的……他用年輕軍人鮮活的思維鑄造著樸素的藝術。一個兵站變成了一個大大的軍營。
零下40℃的嚴寒把他的構思保質保量地固定下來。小董忽然覺得自己並沒有遠離人群,仍然親親熱熱地生活在戰友們當中。這使他心裏湧起許多甜蜜。
小董覺得20多個雪兵還太少,於是再一次蹲下身去。寒流壓得溫度計裏那根細細的水銀柱一個勁地降下去,風雪像瘋狗一樣撕咬他的全身,他把自己整個浸進寒冷裏,繼續他熱衷的事業——他選擇好雪兵的站址,把雪柱推過去立好。一個雪兵“軍裝”上的一顆“紐扣”在活動中被磨掉,他吐了一點唾沫在“紐扣”上,往扣眼處一摁,立時就冰凍得如同針縫得一樣結實。
當他塑好一個雪兵的上半身,想蹲下來繼續塑造它的兩條腿時,他的膝蓋卻像木頭一樣彎不下去了。他隻覺得寒風如同小刀子在尖利地切割他的身體,扼殺他的體溫,血液在膝蓋以下凝固,雙腿失去了知覺。他陡然回過神來:剛才站立不動的時候,腿凍壞了。小董心裏一驚,他連忙用手揉搓、捶打那兩條僵直得如同雪柱一樣的雙腿,然而不起一點作用。17歲的小戰士呆住了,他感到死神的影子在眼前瘋狂地舞蹈著,由遠而近向他逼來。”
經驗告訴他:停止活動等於死亡。他不能就這樣死去。於是,他讓身體整個趴下來,繼續完成他的作品。
手顯然夠不著多高了,他隻好在雪堆的身體上草草地做了顆頭顱。它的身體比例嚴重失調,個子很矮,但流露出的神采卻十分威武。
小董雙手不停地動作著,最後,他翻轉身來,仰視著自己的作品:由100多個雪兵組成的浩大的隊伍移進他的視區。所有的雪兵都無比雄壯,藐視風寒,充滿陽剛之氣。小董揮舞拳頭,高聲唱了起來:“日落西山紅霞飛……一、二、三、四!”雪兵的隊伍中,似有一首悲壯、威武的合唱,也在響起。
天擦黑時,換崗的戰友來到雪壩,看到凜冽的寒風中那一個個活生生的雪兵充滿著活力,董毅躺在雪兵隊伍的前麵,如同一個年輕鮮亮的標題……
救活他的醫生說:幸虧了這些雪兵,讓他保持了身體裏的熱量,才沒有命喪高原。
林習涵向死神挑戰
有這樣一個女孩——在她接到夢寐以求的北京八中錄取通知書的當天,醫院也寄出了她的病危通知書:“何傑金氏病”,即淋巴癌。死神無可抗拒的魔爪與她年輕的手相握了。她,叫林雨涵。
視她為掌上明珠的父母潸然淚下!15歲,一個多麼燦爛的年齡嗬!轉過身來,他們給女兒的卻是一個揪心的微笑。讓她幻想著美麗的校園生活,幸福而平靜地走完這段短暫的路吧。
雨涵住院了,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她的腫瘤臨床症狀一時得到緩解。天真的雨涵以為已經痊愈,便急急地要求出院。是嗬,她對日夜向往的高中生活還沒有丁點體驗呢!
送她出院那天,悉心嗬護她兩個多月的老大夫眼圈紅了。離專家斷言的最後期限,隻有屈指可數的幾天了,而雨涵還在盼望著趕去學校,拚力學習,補回這兩個多月的損失呢。回家不到3天,她就感到渾身不適,再一次被送進醫院。CT掃描後,醫生難過地對痛不欲生的父母搖了搖頭。平時很難見到的外地的親屬們趕來醫院看她了。從他們異樣的神情中,聰明的雨涵終於對自己的病情產生了懷疑。她開始變得煩躁不安。同病房的一個病友無意中說漏了嘴:“聽說淋巴癌現在有救了。你這麼年輕,或許能有希望。”“何傑金氏病”——淋巴癌?雨涵霎時間臉色慘白。她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殘酷的現實。雨涵掙紮著爬起來,踉蹌地走出病房。看到戶外欲落的夕陽,一陣悲涼襲上心頭,她閉上眼睛,一步一步朝陽台邊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