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太行山的好孩子李愛民
李愛民,1930年生於山西省武鄉縣白家莊的一個佃農家裏。6歲時就為地主放羊,受盡了苦難。9歲那年,八路軍來到了他的家鄉,他參加了抗日兒童團,當分隊長,後來又當兒童團長。
李愛民帶著兒童團員幹得可起勁了。他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帶領小夥伴們收集破鐵爛銅,去請鐵匠師傅給打了幾十個紅纓槍頭,然後又上山砍來了樹杆,做成了幾十支紅纓槍,嘿,兒童團有了紅纓槍可就威武多了。發槍那一天,他站在隊伍前邊,說:“兒童團員們,我們從今天起也有槍了!要記住,這紅纓槍上有我們的決心,有我們的仇恨。”
有一天,他和春梅一起在村口放哨。太陽快落山的時候,一個補鍋匠走過來,等到了李愛民和春梅跟前,兩個人齊聲喊:“站住,檢查路條!”
那補鍋匠開始一愣,後來又連連點頭,說:“哦,路條?有,有。”
他掏了半天才陶出一張路條來,李愛民仔細一看,馬上認出是假的。因為他們村和區、鄉的路條上有秘密記號。他對春梅使了個眼色,說:“好,有路條,可以進村了。你找誰呀?”
補鍋匠說:“我要到你們村的學校補鍋。”
春梅說:“我們帶你去吧。”
正好這時另兩位兒童團員來接崗,李愛民交待了一下,就與春梅一起“領”著補鍋匠去學校。在村子裏繞了幾條街,來到了一個院子。李愛民一指說:“到了,進去吧。”
補鍋匠猶豫了一下,走進了院子。李愛民跟在後邊,春梅立刻關上了院門。一進院李愛民就喊:“快來人,抓壞蛋!”
屋門開了,出來幾個村幹部和民兵,一下子將補鍋匠抓住了。原來這是村公所,李愛民特意將補鍋匠“領”到了這兒的。經過審問,這補鍋匠果然是個日本特務。
麥收快到了,鬼子為了搶糧到處修臨時據點。一天,八路軍的鍾營長,拿著一封雞毛信,叫李愛民送到東溝去,交給民兵隊長。
愛民接過雞毛信,藏在鞋裏,然後趕著小毛驢自己裝成放驢的就出發了。
快到封鎖線的時候,他停下腳步,想觀察一下,就在這時,幾個鬼子兵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他機智地在驢腿上掐了一下,那驢噠噠噠快跑幾步,跑到一片草地上。李愛民若無其事地坐在了地上。
鬼子兵走了過來,喊:“八格牙魯,站起來,舉起手!”
李愛民裝作很不樂意的樣子,從草地上站起來。一個胖鬼子兵說:“你的,八路軍的探子?”
李愛民搖搖頭,又指指驢說:“我是放驢的。”
那鬼子舉起槍在愛民頭上擺來擺去,說:“說實話的!你是八路?”
李愛民皺著眉頭,搖著頭說:“不是什麼八路,我說了,我是放驢的。”
那鬼子眼睛一瞪,說:“不講實話,我的,不饒你……”
話音沒落,砰地一聲槍響,子彈從愛民頭皮上飛了過去。愛民假裝嚇得倒在地上嗚嗚地哭起來。
恰巧這時,鬼子據點的集合號聲響了。那鬼子在李愛民身上踢了一腳,喊:“滾!這裏不準放驢!”
愛民忍著疼痛,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趕著驢走了。他心裏在罵:“狗強盜,不定哪天,非叫你們吃八路軍的子彈不可!”
第二天深夜,東溝的民兵,根據李愛民送來的情報,配合八路軍,果然把鬼子為搶收糧食而設的臨時據點給消滅掉了。
又一年的麥收開始了,根據地軍民為了不讓鬼子得到糧食,和鬼子展開了搶收小麥的戰鬥。
這天晚上,愛民剛剛睡下,就聽外麵有人喊:“老鄉。”李愛民急忙披上衣服出門一看,原來是一支八路軍隊伍,奉命到韓家堖掩護麥收,他們想抄近路,可又不認道,需要找個帶路的。
李愛民說:“民兵都不在家,讓我給你們帶路吧!”
後半夜,李愛民帶路回來,發現腳上打了3個大血泡。那山路,他是一路小跑過去的,路上還丟了一隻鞋,為了不誤時間,他忍著疼,沒有向八路軍叔叔說一個不字……
1943年8月,由於日寇的連續掃蕩,白家莊的鄉親都轉移到了東溝一帶。眼看秋莊稼都熟了,因為日本鬼子白天看守很嚴,無法回村收割。
為了日後的口糧,也為了不讓日寇將糧食收走,白家莊的鄉親們決定在10月5日夜裏,全體行動,搶收糧食。
夜色漆黑,近百名鄉親在武委會主任帶領下,悄悄地出發了。
李愛民膽大心細,走在搶收隊伍的前邊。他不斷提醒後邊的人:“小心,腳下有溝!”
收了大半夜,天快亮的時候,大家背的背,挑的挑,迅速回東溝去。李愛民背著一口袋穀穗,仍然走在隊伍最前頭。
愛民一邊走,一邊警惕地注視著四周。快走出敵占區了,眼看就要到東溝村的溝口時,前邊突然跳出幾個黑糊糊的人影。
李愛民剛要返身躲藏,並通知後邊的鄉親,一個日本鬼子的槍口已經頂住了他的胸膛。李愛民馬上大聲咳嗽三聲。後邊的鄉親聽到了這暗號,立刻都躲進了路旁的莊稼地裏。李愛民卻落到了鬼子手中。幾個鬼子兵把愛民拉到河灘上,報告給一個肥頭大耳的鬼子軍官,那軍官用電筒照著李愛民,問:“你是哪村人?”
“白家莊的。”李愛民答。
“深更半夜來這裏幹什麼?”鬼子軍官問。
“扛糧食。”李愛民從容不懼。
“你們村裏的百姓、村幹部、八路軍都躲到什麼地方去了?”鬼子軍官又問。
李愛民想了想,說:“都在太行山裏唄!”
他想,太行山可大了,你們去找吧。想知道我們的秘密,妄想!
不管鬼子再問什麼,他都是三個字:“不知道!”
日寇軍官惱怒了,命令道:“吊起來打!”敵人將李愛民吊在樹上,打得他昏過去。等他醒來時,那鬼子軍官微笑著掏出一把糖來,說:“皇軍很愛孩子。你說實話,吃糖的甜。”
李愛民看都不看,說:
“誰稀罕你那臭糖!”
鬼子軍官見麵前這個小孩軟硬不吃,氣得雙手哆嗦,抬腿狠狠踢了愛民幾腳。
愛民忍住眼淚,心裏說:“狗強盜,打吧,打死我,也不告訴你們!”
那軍官怪叫起來:“講!講!不講就死啦死啦的!”
李愛民雙眼射著仇恨的光芒。那光芒分明是說:“要死就死我一個,我決不會暴露鄉親們,更不會出賣八路軍!”
敵人終於下毒手了。那罪惡的刺刀刺向了年僅13歲的小英雄的胸膛……
兒童團員們,聽到他們的團長壯烈犧牲的消息,望著團長留下的那杆紅纓槍,失聲痛哭。他們說:“愛民,你永遠活在我們心中,你是太行山人民的好孩子!”
紅領巾的豐碑羅誌群與鄧金娣
1925年,那時的中國,內有地主、資本家和軍閥的壓迫剝削,外有帝國主義的侵略,億萬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
這一年的5月,日本帝國主義凶殘地殺死了一名中國工人領袖顧正紅。
為了抗議帝國主義的罪行,上海廣大群眾舉行了遊行示威。與日本帝國主義相互勾結的英帝國主義竟無理開槍,打死打傷了許多遊行群眾,製造了震驚中外的“五卅”大慘案。這一慘案激怒了全國人民,四麵八方響起了一片抗議聲。6月19日,廣州和香港的廣大工人、海員聯合起來,開始了聲勢浩大的省港大罷工。
領導這次大罷工的省港罷工委員會設在廣州市。廣州充滿了革命的氣氛,每天都有上萬的工人從香港回到廣州參加罷工。
15歲的羅誌群,出生在一個海員家庭。父親積勞成疾害病去世了,兩個不到20歲的哥哥也在外國資本家的船上當海員。工作累,薪金低,生活十分艱難。省港大罷工開始以後,羅誌群就跟隨爸爸生前的好友方叔叔和兩個哥哥來到了廣州。到了廣州以後,大哥在毛澤東主持的農民運動講習所學習;二哥則當上了工人糾察隊員。方叔叔拍著羅誌群的肩膀說:“大妹,你去住工人宿舍,不怕吧?”
羅誌群挺挺胸脯,說:“不怕,您放心吧。”
在工人宿舍裏,方叔叔指著一個比羅誌群大兩歲的女孩子,說:“來,你們認識認識,她叫鄧金娣。今後你們要互相幫助,好好學習呀。”
羅誌群點點頭,走上前去拉住鄧金娣的手,說:“你比我大,我就叫你鄧姐姐吧。”鄧金娣答應了一聲,說:“好。有你這樣的好妹妹,太高興了!”
方叔叔看到她們那樣親密,非常愉快。他叮囑說:“我已經把你們介紹到工人子弟學校去讀書,還要參加各種力所能及的革命活動。”
羅誌群和鄧金娣聽到“革命”二字高興地跳起來,喊:“好極了!好極了!我們也參加革命嘍!”
學校生活既緊張又愉快。同學們都喜歡聽羅誌群唱歌,她一起頭,大家就跟著唱。她的嗓音洪亮,又唱得特別動情:
打倒列強!打倒列強!
除軍閥,除軍閥,
國民革命成功,國民革命成功,齊歡唱,齊歡唱!
隻要有機會,她們就去參加遊行,號召市民為罷工工人捐款;有時上街演節目,揭露資本家和帝國主義的陰謀,宣傳罷工的意義。
有一天晚上,羅誌群和鄧金娣上街宣傳回來,見方叔叔坐在宿舍裏等她們。方叔叔表情嚴肅,心情十分沉重。他從包裹裏取出一副腳綁,說:“這是你大哥留下的。他在農村發動支援工人罷工時,被地主武裝殺害了。他犧牲得很英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