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永昊本能地便想掙脫韓塵,不料韓塵的力量大得異乎尋常,他肩膀連抖了兩三下,竟是沒能鬆脫開,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與韓塵一頭紮進了酸液浪潮裏。
完了要被消化得渣都不剩了……
“哇哇哇哇哇……你麻麻個比……你害死老子了……老子做鬼都不會放過你……”金永昊閉眼大吼,渾身緊繃得就像一根木頭。
然而想象中灼皮蝕骨的痛楚並未出現,耳邊卻響起了水滴濺在火裏的“滋滋”聲。
嗯?神馬情況?莫非酸液太多,以至一刹那就化成了膿水,連痛苦都沒來得及感受了?
他搓了搓手,感觸還在啊,他這才謹慎地睜開了一隻眼。
另一隻眼緊隨著也睜開了。
眼前一幕震撼得他連話都說不出:洶湧如巨浪的酸液撲打在韓塵的防護罩上,都還沒觸及那道靈力壁障,就先被表層的黑色火焰燒成了灰敗的死霧,而韓塵似乎也不像其他煉金術師那樣,需要費力地去填充抵抗酸液的力量,他的靈力消耗,僅僅在於正常維護防護罩運轉而已。
即是說,別人視若致命大患的酸液,對這小子完全沒構成威脅!
唯有切身體驗,才能明白韓塵的雍容和自如。他絕對不是裝!
便是大長老都做不到他這地步啊,這小子究竟是何方神聖?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金永昊與韓塵如入無人之境,根本不用去顧及身周的酸液,而身後的隊友們,則很快就被拉開了距離。
短短幾分鍾,韓塵就將金永昊帶到了腸道邊緣,金永昊甚至都沒有緩過神。
“如何?”韓塵拍了拍呆若木雞的金永昊,大咧咧地道:“跟我一對沒錯吧?”
“呃……啊……嗯……”金永昊下意識便要點頭,但下巴剛收起,他便驀然驚醒,他連忙打了個哈哈:“嗯……嗯……你做得不錯……你與我們合作……嗯……還是比較明智的啊……”
韓塵很不爽地啐道:“切……老匹夫……”
他們倆是逃離胃酸之險了,可大金世家其他人眾卻仍然身陷囫圇,金永昊在邊緣看得焦心,忍不住質問韓塵道:“喂,小子,你就見死不救麼?”
韓塵盤膝在地,正抓緊時間恢複功力,他眼也未睜,冷淡地道:“我沒有這份義務。”
金永昊道:“是你自己說先暫時聯手,就算是臨時之宜,也算同盟啊,對同盟之人不管不顧,未免說不過去吧?”
韓塵沉默不語。
金永昊惱了:“哼,原來你也是不講道義之輩,有什麼資格批判我們大金世家?”
韓塵睜開雙眼望向了金永昊,金永昊理直氣壯地道:“怎麼?我說錯了麼?”
韓塵撇撇嘴:“你就這張嘴厲害。”站起來冷冷地丟下一句話:“別拿我和你們大金世家的人相比!”氣血鼓蕩,黑色蒼炎遍布全身,他縱身便衝回了酸海。
金永昊也想幫忙,卻是有心無力,隻得眼巴巴看著韓塵遠去。
韓塵前腳才走,他身後便響起了粘液摩擦之聲,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陣熟悉又讓人心悸的蟬鳴。
金永昊渾身一顫,咽著唾沫轉過了身。
黑暗之中,一大片蠕動的物體如同波浪,層層疊疊向他湧來。那白花花、長條條的肉身,吞吐著長須樣的舌頭,不是舌劍妖蛔蟲又是什麼?
湧現的蛔蟲鋪天蓋地,數量比之前那段腸道隻多不少。金永昊駭得是魂飛魄散,他大聲咒罵道:“臭小子,我就說跟你沾上邊準沒好事……我恨你……哇啊……滾開……都滾開……”
韓塵徑直衝到了大金陣營前,此時能飛在隊伍前頭的,自是修為最高的大長老和金世宗等人。見韓塵去而複返,大長老不由警覺道:“你想乘人之危?”
“乘人之危?”韓塵不悅:“少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歹現在也在一條船上,我不會袖手旁觀。”說著便要上前護持。
大長老難以置信地打量了韓塵幾下,確認他真沒有惡意後,方才擺手道:“你不用管我,我還撐得住,你去幫後邊的人吧!”
“那好!”韓塵也不多囉嗦,幾個閃晃便來到了隊伍之後。
正好幾對修為較低的人沒法突破周邊浪雨,韓塵雙手摁住其中一對人的肩膀,強行將自身的火焰護罩覆蓋了過去,也不等兩人有所反應,他便推著二人衝進了酸液浪潮中。
“哇哇哇哇哇……”
二人驚恐的尖叫聲從大金眾人耳邊一晃而過,待兩人回過神來時,已經是腳踏實地、站在腸道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