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飛哈哈一笑,毫不猶豫地將臉上麵具一把扯下,一張充滿滄桑韻味的中年麵容,徹底暴露在了眾人眼前!
或許是因為麵罩的鋪墊,那受傷溢出的血沾滿了他的臉龐,讓他看上去有些猙獰;一對虎目神光炯炯,內裏透出一股倔強又頑強的意誌;一字雙眉左右排開,更添幾分英武之氣;過肩長發因連番戰鬥而變得散亂不堪,在微風吹拂下肆意飄動,使得剛毅英武之外,又略顯放蕩不羈了。
麵具下的真容,竟是如此熟稔而陌生!
眾教徒已吃驚得說不出話,流雲飛環目四顧,朗聲道:“諸位多日不見,修為各有進境,可喜可賀啊!”言語之中,充滿了感慨,更多的,卻是懷念。
這聖英教自教主以下,職位由高至低分為黑白護法、金木水火土五聖雄、天地空冥玄月風血八英傑,以及之下的諸多護殿法王和教徒,其結構之嚴謹細密,不亞於任何高端勢力。而黑影位列左右護法,地位還在五聖雄與八英傑之上!要不是親眼所見,眾教徒絕對不會相信,這個把天下鬧得雞飛狗跳的傳奇人物,竟是自己昔日的戰友、上司、同門,乃至爭奪地域霸權的敵對勢力魁首……個中滋味,豈是言語能夠表達?
金束帶聖雄顯然沒能回過味來,他喃喃地道:“怎麼……怎麼會是你?怪不得你如此了解我聖英教的布置,熟知我聖英教的戰陣功法……”
流雲飛微微一笑,也不說話。那聖英教教主道:“遺落荒原對於別的勢力而言,並無太大好處,我早該料到,除了同樣知道遺落荒原之秘的黑影護法,還有哪方勢力會耗費偌大資源,與我們爭奪這不毛之地。”
流雲飛道:“我就知道終究逃不過你們的眼線,但沒想到你們那麼快便能找到我……”
聖英教主道:“不瞞你說,這純粹是個意外。我們並不知道你有那麼多身份,既是我教叛徒,又是辰星門主,還是名噪天下的盜聖。我們本是追著雅黎紗而來,根本沒想到你會在這裏。”麵色一沉,冷笑道:“這是天意!”
一聲怒哼,流雲飛斥道:“少說得那麼冠冕堂皇,說我是叛徒?你們也不是什麼好鳥!”
聖英教教主袖袍一甩,說道:“我不管你是流雲飛也好,是辰星門主也罷,既然今天落在了我手裏,就把我教的寶物和那卷《荒原古史》統統交還給我罷,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既往不咎!”
流雲飛道:“把這些東西交還給你,我如何去得荒原秘境?恕我辦不到!”
修長的眉弓輕輕一皺,聖英教教主道:“以你的能耐,即便進入那些秘境,也是自尋死路,你這又是何苦?”
流雲飛道:“我自有打算,當然不會盲目去送死……”他音調降下幾分,語氣也變得柔和起來,懇求道:“明月,你讓我走,他日我破解了荒原秘境,一定將所有秘寶和《荒原古史》交還,到時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聖英教教主搖搖頭,微簇的雙眉徐徐展開,那副冰冷的表情,罕見地現出了一抹溫和。聖英教教主道:“若不是你私心太重,聖教主擔憂你利用聖英教攻打北地三國,將建教時日尚短、底蘊不足的聖英教拖入萬劫不複的地步,以你的聲望輩分,也輪不到我來做這個教主……”她口中所謂的“聖教主”,指的自是前任聖英教執掌了。
流雲飛手一抬,製止了聖英教教主的話,說道:“往事已矣,何必再提?你讓我離開,今天的恩情,我定當銘記於心。”
聖英教教主沒有應承,卻道:“你不惜自降身份投靠辰星門,又甘冒風險去盜取各大勢力的高階功法和寶物,無非是想組建一支軍隊,以便將來消滅北地三國,是也不是?”
流雲飛道:“既然你猜出來了,那我也不用再否認,我的確是這麼計劃的。”
聖英教教主道:“如果這便是你的依仗,那你也太天真了。你也是受過北地三國殘害之人,難道你不清楚那三大國的實力嗎?就算如今你已經掌控了辰星門,對上他們你也毫無勝算,萬一惹怒了他們,引發國與國之間的戰爭,也不是你能擔當的!”
流雲飛大手一揮,高聲道:“我管不了那麼多了,就算窮盡我一生時光,我也要把北地三國夷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