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慕輕菀說的那句“我們還會再見麵”的話,很快就在太後的壽辰上兌現了。
當天,就在一幹群臣、妃嬪出席宴會時,太後領著一襲精致衣袍的慕輕菀在眾人的注目下,華麗麗的出了場。
蘇流鶯口中輕咬銀筷,目光尾隨那道倩影緩緩移動,待在那道身影入座時,便玩心大起的拍拍身側的畫硯,低語道,“哎,你說,慕輕菀怎麼和太後走到一塊去了?”
畫硯睨了她一眼不語。
正當眾人紛紛紜紜之時,隻見太後鳳眸輕掃,非常大氣且具有鎮壓現場的魄力,輕輕緩緩地開口,“各位,哀家想要在生辰之日向大家引見一人。”說著便拉過一旁安安靜靜的慕輕菀,笑意盈盈道,“哀家與慕氏長女一見如故,遂請皇帝冊封她為挽顏郡主。”說到這裏時,微微一頓,“大家有何異議?”
原本詫異疑惑的群臣們見太後這樣放下了話,當然不敢吱聲,隻是一個個忙於附和說些恭維之類的話語。
見各位謹慎而小心的模樣,太後非常滿意地點了點頭,鳳眸輕掃一旁的雪帝,續道,“另外,哀家順便再向大家宣布一道消息——”頓了頓,別有深意地望了眼坐於一側與畫硯同席的蘇流鶯,淺淺一笑,“哀家打算做主將挽顏郡主許配給七皇子,他們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此時身份也比較登對,”轉回頭目光重新望向雪帝,悠悠道,“皇帝你說呢?”
雪帝麵色顯然不太好看,可礙於群臣於妃嬪在場也不好當眾動容,隻是抬手略略尷尬地清咳一聲,提醒道,“可是母後,硯兒已和鶯鶯有了婚約……您這樣決定——怕是不太好吧?”
“哦?”太後顯然料到他會有這麼一說,不急不緩地低語道,“可是皇帝也應該知曉,司家與咱們皇室是有著怎樣的關係吧?”
“母後——”
“行了,此事哀家已經決定,皇帝還是莫要插手管了。”太後麵色一正,略顯生硬地口氣將還欲發言的雪帝給堵了回去。
見這件事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雪帝心中氣悶,便起身一撩衣袖拂塵而去。
眾臣及妃嬪們見雪帝生氣離席,紛紛議論開來,可礙於太後還鎮壓在場,又不敢過於大聲的異議喧嘩。
大概在場的也隻有蘇流鶯並不把這件事當回事吧?
起初聽到太後突然宣布這消息時,還蠻驚訝的,好奇地看了看身側的畫硯是何表情時,卻不想被他怒瞪了回頭。好吧,這人真不好相處,本想關心關心他,可他不領情,於是,她隻好在心中腹誹了一陣,便安心的掃蕩滿桌子的菜肴了。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吧,”太後觀察了一陣,再次開口,“菀兒,入座吧。”
筵席結束後。
蘇流鶯尾隨畫硯離席,一路上,他們倆皆是保持沉默,直到滿池漸漸盛開的蓮花前,蘇流鶯才揉了揉鼻子,訕笑一聲打破沉寂,“那個——太後給你重新指婚了哦?”說完咬住唇瓣,歪過頭試圖去看看他那張臉上會有怎樣的表情。
孰料他隻是淡淡地側轉過來,目光淺淺地望著她,不著語調的聲明,“那是他們的想法,與我何幹?”
是夜,月色迷離,清風和熙。
雖然蘇流鶯肩上披著一件衣袍,盡管如此,她還是感覺有些冷。
與她麵對麵站著的是今晚出盡風頭倍受矚目的慕輕菀,隻見她目光輕淺地遠眺一旁的湖堤,沉寂片刻,才緩緩地開口,“難道,你都不好奇麼?”
“嗯?”蘇流鶯抬了抬眼皮望向她,微微蹙眉,“什麼?”
慕輕菀收回目光,同時望向她,緩緩道,“我為什麼會在這兒?這些……難道你都不好奇麼?”
聞言,蘇流鶯輕笑,聳聳肩,轉身順著冰涼的湖堤矮身坐了下去,雙腿不安分的來回搖晃,“好奇呀——可是,問了你,你會說麼?”
慕輕菀微怔,隨即淺笑,“你不問如何得知?”
蘇流鶯轉頭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莞爾一笑,“嗯,那是為什麼呢?你為什麼會在這兒?”
“是太後的意思。”
“嗯……”
蘇流鶯重新轉回頭,垂下目光看著自己前後晃動的雙腿,淺淺一笑,“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這些……我可不關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