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君,你說,貓兒是不是喂不熟,或者,我太過寵她了。嗯?”思笑轉頭看著窗外,這雨,什麼時候才能停下來。
閔君不答,他不知道怎麼答……
思笑伸手一劃,他望見了她照顧他的樣子。手不自覺的捂上心髒,這裏似乎有些疼。
醉瀲臉色不正常緋紅,嘴裏時常發出陣陣嗚咽。
信手捏了個訣,水漸漸籠罩著一層薄冰,輕輕收手,用力擰幹了帕子,折成條狀搭在醉瀲的額頭。
驀地,他伸出手,在空中胡亂抓著什麼,眉頭緊皺:“唔……不要,不要!唔……”
心裏一緊,他在醉雲樓,肯定受了很多苦的吧?握住他舞動的手,一愣,好纖細:“醉瀲,不怕,我在呢。”
“唔……”笑笑的聲音似乎有魔力一樣,醉瀲漸漸的平靜下來,眉頭也漸漸鬆開來。
‘嘭’門被踢開,是思笑。
“是我看不住你了是嗎?”他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我垂了垂眼簾:“思笑,他病了。”
思笑不語,就那麼看著我,眼神開始是清冷,後來漸漸軟化下來,彎腰輕輕將我攬進懷裏,歎息了一聲。
“思笑,醉瀲病了。”回抱他,將頭擱在他的肩上,語氣悶悶的,帶著點點鼻音。
“那日……可傷著了?”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
僅僅是一個問句,卻讓我三日的委屈瞬間傾瀉出來,放在他腰間的手漸漸收緊,埋頭嗚咽兩聲,無奈……沒有眼淚。
“對不起,不是我不疼你,不是我厭倦你。隻是那日是氣瘋了,回來你什麼都沒有解釋……我害怕而已。”
他呼出一口氣,大手一下一下的撫摸著我的頭。盡管過了那麼久,思笑還是和當年接我回家時那麼風華絕代。
“不是的不是的,我想要解釋的,可是你走掉了,沒有給我機會,這三日我好害怕,害怕你會不會不要我。”
“這是最後一次任性了。”
思笑說完,輕輕推開我,轉身退出房門,留我一人坐在床邊發愣。
亥時,笑笑靠在床頭睡的很熟,手卻依然輕輕的握住醉瀲的手,嘴唇微微張開,秀氣的小鼻子小熊般呼吸著,看著十分嬌憨可愛。
醉瀲嚶嚀一聲,幽幽轉醒,心裏有些鬱悶:為了接近這丫頭,可花了自己不少精氣神。
一抬眼,便看見她嬌憨的睡顏,心裏不禁一愣:幾日前沒仔細看,如今細看,才發現居然是個十歲孩童。
隻是手微微一動,卻吵醒了這個小家夥,是擔心我,睡眠才那麼淺麼?
“唔?你醒了啊……”語罷閉眼繼續睡,不過……幾秒後,小丫頭突然蹦躂起來“啊!你醒了啊!餓不餓?要不要喝水?哪裏痛了?”
醉瀲虛弱一笑,身上的傷口都被包紮的很仔細,薄唇微微張了張,原本惑人的嗓音變得沙啞起來“水。”
我看著他虛弱的臉龐,燒已經退了,可是臉色卻更加蒼白起來,惹得心疼。輕輕抽回手,轉身去給他倒了杯水。
扶他靠在軟墊上,捧著水送到他唇邊,他臉色漸漸隴上一層紅暈,卻還是喝完了一杯水。
此時他該餓了吧!笑笑想了想,放下茶杯就打算出去給他做東西吃,不料卻被他緊緊的抓住了衣角,疑惑的轉過頭,卻看見他一臉憂傷的看著自己,兩隻眼睛似乎有流不完的眼淚:“你……要走?”
我擺了擺手“不走,去給你做些吃的。放心啦,我不走,這裏是我家,我能去哪啊?你安心在這裏住下。”
他縮回手,對我扯出一個笑容,很美。
“我很快就回來!”
笑笑站在廚房裏,盯著偌大的廚房發呆,心想:“平時思笑做飯做菜的時候都是很悠閑的樣子,那…熬粥應該不難吧?”
籲出一口氣,掄起袖子,開始往灶裏添柴……
思笑斜躺在太師椅裏,悠閑的品著茶,突然——‘嘭!!!’思笑一口茶噴的老遠,撫著胸口,完美的臉上咳的通紅,銀白色的發絲因為動作太大而散開來“怎……怎麼了?”伸手一劃,看見了笑笑呆坐在廚房地上,小臉烏七八黑的,灶頭正冒著黑煙。微微歎了口氣,閃身去了廚房。
“你這是打算拆了廚房?”思笑好笑的撫著牆,一臉無奈的看著地上一臉驚恐的笑笑。
隻見她咽了咽口水,‘噌’的站了起來“我就不信了!”然後又往灶裏死命添柴,思笑的臉不規則的抽動著,忙走上去,把笑笑趕去一邊“我來我來我來,你一邊去,哪能添這麼多!而且……就算這麼多也不該炸了啊……”頓了頓“打算做什麼?”
我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醉瀲餓了,我想給他熬點粥……”
他手頓了頓‘嗯’了一聲後,自顧自的生火,然後舀水熬粥。似乎是嫌衣服礙事,隨手褪下外衣扔在我身上,挽起袖子忙活著。
“思笑,最好了!”
“……”
看著思笑端著一碗香噴噴的素粥,我咽了咽口水,伸手接過。
他端了盆水,將手放在水裏泡了一下,拿起我肩上的外套轉身離去,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
我沒有多想,也忘記自己此時的狼狽,端著粥樂嗬嗬的跑進自己房裏,一推開門,醉瀲正望著門發呆,見我進來,笑了。
“你……怎麼了?”他頓了頓,疑惑的看著我“臉上,黑漆漆的。”
剛走到他床前,他忍著痛支起身子,伸出手替我擦拭著臉,臉上掛著柔柔的笑。
臉一紅,放下粥,將他扶起來靠在床頭。
拿著勺子笨拙的吹了兩口氣,小心翼翼的送到他唇邊,他笑著張開唇,含著勺子一點一點的吞下。
驚喜的在舀一勺子,吹的不燙後再次送到他唇邊,他依然順從和咽下去,直到把碗裏的粥全部吃完。
把碗放在一邊,拿著絲絹替他擦拭嘴角,他臉上依然掛著柔柔的笑,接過我手裏的絲絹,一手捧著我的臉,一手替我擦拭,神色認真。
“你叫什麼?”他忽然問。
“笑笑!”我咧著嘴。
醉瀲縮回手,笑了笑:“他是這麼叫你的嗎?”
“什麼?”疑惑。
他搖搖頭,握著我的手:“你會走嗎?”
“不會啊!”
“嗬嗬,那就好……”
因為身上帶傷,又怕他無聊,於是開始給他講故事,各種各樣的故事。除了吃飯時間外,基本上都是我在說話,他偶爾應兩聲,可多數時候都是含笑望著我,讓我有些不自在。
這晚,醉瀲握著我的手說:“笑笑,如果可以,能不能在我睡著後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