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狗不肯說,兩人就扭打起來,狗咬狗,兩嘴毛,兩個人你揪我的胸口,我抓你的頭發,你罵我“狗娘養的”,我罵你是“王八羔子生的”,最後,兩人都一身泥塵,累得癱坐在地上直喘氣。精狗好久才站了起來,喘了一口粗氣說:“我和你說實話吧,我也想明白了,麥克身邊有你的人,我這買賣要想一個人做也難,幹脆我們合夥吧,10萬美金拿到後對半分,你考慮考慮,怎麼樣?”
羅胖子心想,現在值錢的“寶貝”在精狗手頭攥著,我守著一個破樓根本沒用,不管下步棋怎麼走,先得把藏寶之處打探明白。這麼一想,羅胖子就裝著欣然接受的樣子,很樂意地答應了精狗提出的條件,於是,就由精狗帶路,到那藏寶的地方去。
這時候,也隻是早晨八點的光景,這麼早,山溝溝裏也沒什麼行人,加上早上有霧,十多步之外已是一片朦朧了。羅胖子跟著精狗往後山走,穿過彎彎曲曲的幾條小路,抬頭一看,已經來到了百丈崖。正在這時,精狗突然摔了一跤,跌倒在地上,羅胖子彎下腰便去拉他,說時遲那時快,精狗猛地用力一推,竟將羅胖子一把推下了百丈崖……
其實精狗是虛晃一槍,他根本不知道這樓裏有沒有寶貝,他想的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得把樓從羅胖子的手裏弄回來。
精狗想得很周到:這百丈崖下麵有一口深潭,潭水冷得徹骨,四周懸崖峭壁,當地人稱為“天坑”,羅胖子摔下去不淹死也得凍死,不凍死也得困死,反正是死定了。
精狗也知道,這是一步險棋,畢竟是殺了一個人,不是宰一條狗,但10萬美金,花花綠綠一大堆錢哪,自己以後不可能再有這樣的發財機會了;再說啦,羅胖子一旦知道東西還在他買下的樓裏,他是絕對不可能分一半錢給自己的。正因為這樣,精狗才起了殺心,而且做得天衣無縫:這地方來旅遊的人很多,有些人圖個新鮮,花幾十塊錢,在老鄉家裏住上一夜,吃上頓飯,這是常事,所以即使村裏有人見羅胖子在吊腳樓裏住過,也沒人會關心他到底上哪兒了,這就叫做死無對證!
精狗回到羅胖子住的吊腳樓裏,砸開了那口箱子,找出了原先訂的那份協議,把它燒了,又在當天夜裏偷偷把那口箱子“處理”了,就這樣,羅胖子連人帶物全從斑竹寨神不知鬼不覺地“蒸發”了……
樓外有樓,人後有人
當天夜裏,精狗膽戰心驚地回到家裏,門也不敢出,躲著睡覺,結果一夜沒睡好,老做惡夢,夢見羅胖子變成了一個青麵獠牙的魔鬼,正在百丈崖的懸崖峭壁上爬呀爬,不知怎麼就爬到他的床頭上來了,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精狗一聲驚叫,醒了,醒後他竭力不去想羅胖子,隻想著那10萬美金,盤算著得到這筆錢後如何攜一家人遠走高飛。他一邊這樣想著,一邊隻盼著早點天亮,好盡早和麥克做成這筆交易。
第二天,精狗老早就在寨口等著麥克,不久,麥克和馮小姐如約而來,精狗把兩人直接帶到麻阿婆原先的樓裏,說:“麥克先生,看,我已經給你把樓騰出來了。”
麥克一愣,趕緊退出房子,站在場坪上朝兩邊仔細看了又看,說道:“錯了錯了,麻先生,我要買的是這棟樓。”他用手指著原先精狗住的那座吊腳樓。
精狗見麥克指著自己原先的樓,立刻大吃一驚:“你不是要買麻阿婆的吊腳樓嗎?”
“是呀,那就是麻阿婆的吊腳樓,這是你那天親口對我說的!”
精狗傻眼了,原來,那天麥克拍攝吊腳樓時,精狗一直跟在屁股後麵,麥克怕露餡,故意把精狗的注意力引到了麻阿婆的樓上,實際上,他看中的是精狗的樓,而精狗為了糊弄麥克,把麻阿婆的樓說成是自己的,又把自己的樓說成是麻阿婆的,這樣一來,麥克說的“麻阿婆的樓”,其實指的就是精狗家的樓了。現在,覆水難收,自家值錢的樓已經調給了麻端,想賣也由不得自己了,想到這點,精狗後悔死了,全身一軟,差點栽倒在地。
與此同時,馮小姐也傻了眼,但她不敢有半點表露。在這之前,她隻知道麥克要買麻阿婆的樓,所以她才派羅胖子先行一步,沒想到竟然買錯了。更叫她心神不安的是,從昨天下午到現在,她一直沒有和羅胖子聯係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會不會遭了精狗的暗算?總之,馮小姐現在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