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駿濤回答道:“是。”

祁征遠走後,高駿濤還激動地思索著和政委這次有意義的談話。一種強烈的責任感和鬥爭的激情鼓舞著他,他決心盡快地找到今天戰鬥中出現問題的關鍵,提出一個新的戰鬥方案,供領導和同誌們考慮。他看看表,時間還早,不覺想起還在機場工作的柯萬昌,這位愛動腦子、有豐富戰鬥經驗的地麵戰友,在他們過去一起並肩戰鬥的日子裏,曾經充分運用他那勇敢機智的能力,出色地完成過不少艱巨的戰鬥任務;今天,在團黨委號召充分發揚軍事民主,人人獻計獻策的總結空戰的熱潮中,他也一定會有不少好的想法。高駿濤想趁這個時間,趕到機場去一趟,一來看看地勤戰友們,二來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同柯萬昌和機務組的同誌們談談,先聽聽他們的意見,等會再轉達給中隊的同誌們一起進行討論。高駿濤決定以後,就立即快速地行動起來,他把桌上的東西收拾了一下,關上燈大步走出宿舍去了。

機場的戰鬥準備工作是日夜不停的,來往營區的車輛很多;高駿濤攔住一輛開往機場的卡車,幾分鍾後便趕到充滿戰鬥氣氛的機場了。

機窩裏,十九號飛機旁邊亮著明亮的燈光。機務人員們圍在飛機下麵,正在忙碌地進行維護檢修。有的擦零件,有的擦炮彈,一麵熱烈議論著今天的空戰情況。

憨厚樸實的劉小柱發言最活躍,什麼事情都敢最先表態,這時他十分肯定地說道:“我看,高中隊長說得就對!不是兵力少,是咱們沒用好!”

另一個年青機械員道:“用得再好,咱們就那麼多飛機,也顧不過來呀!”

劉小柱振振有詞地說道:“要不,怎麼說關鍵是學好集中兵力的軍事思想呢! ”

高駿濤走到跟前,聽到他們的談話,讚揚地說道:“說得對,小柱。”

“高中隊長!”劉小柱尊敬地叫了一聲,不好意思地笑著,“咱們是亂參謀。 ”

高駿濤鼓勵地說道:“人多出智慧。開展軍事民主,是咱們革命隊伍的光榮傳統。”

柯萬昌從飛機下麵鑽出來,一麵擦著手,親切地問:“怎麼有空到這兒來了? 新方案有進展了嗎?”

“正想跟你聊聊。”高駿濤微笑地說道,“你們研究出什麼好主意了?”

柯萬昌和他一起坐到工具箱上,一麵說道:“根據你介紹的情況和出的題目,大夥一邊工作一邊琢磨,七嘴八舌地出了不少主意。我尋思,敵人是想用戰鬥機來牽製咱們,可咱們能不能也給他來個——”“反牽製?”高駿濤興奮地說道。

柯萬昌喜悅地點頭道:“對呀!你早就想好了?”

高駿濤兩眼閃著光芒道:“我考慮,咱們過去在陸軍,不也常這麼幹?你還記得洪山嘴子那次阻擊戰嗎?咱們一個排,就拖住了它整整三個營!不照樣打了它個落花流水!”

柯萬昌也充滿感情地回憶著:“是啊,那回你這個尖刀排長,最後連它們的團長也俘虜了。不過,要把地麵的戰術用到空中,還得根據空中的鬥爭特點,進一步製定具體的反牽製方案。”

高駿濤點點頭,思索地說道:“對於敵人的戰術手段,有些情況咱們還需要進一步摸清。比方它們戰鬥機活動的特點;還有轟炸機偷襲大橋的航線,為什麼我們不能及早發現?隻有充分掌握了這些規律,才能製定出切實可行的戰鬥方案。”

柯萬昌笑著說道:“天上的事情,到底比地麵複雜。摸規律抓特點的事咱們就幫不上多少忙了。”

高駿濤說道:“空中的情況是比地麵複雜得多。可任何事情都有它特定的規律,隻要摸到了這個規律,複雜的問題也就變得不複雜了。”

“這話對。”柯萬昌點頭道,“剛才小蘇也這麼說。”

“哪個小蘇?”高駿濤問。

“保傘室的小蘇。”柯萬昌道,“她來檢查跳傘安全裝置,也在我們這兒參加討論了好一會。有些好意見還是她想出的主意哩。”

高駿濤欽佩地問:“她以前也在地麵部隊參加過戰鬥啊?”

“嘿,人家還是立過好幾次大功的功臣呢!”柯萬昌用充滿尊敬的語氣說道,“她也看出了敵人用的是牽製戰術,還談了好多地麵反牽製的戰例。她說有一回,帶著一百多副擔架從前線趕到後方,正好碰上了一股逃出來的敵人;他們就靠一個警衛班和幾十個青壯年民工,把敵人阻擊在那裏,後來一支兄弟部隊的騎兵排趕來,到底把那股敵人全部消滅了!”

高駿濤聽著,心情愈來愈感到激動,他好像記起了什麼遙遠的事情,不覺低聲自言白語地說道:“這麼說,那一次遇上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