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殘崖再續？（上）
“師尊，這似乎並非你的作風。”同樣淡漠的語調，宛如鏡中倒映的人。
說是神似也好，相同也罷，這對師徒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已然是“同一個人”，同一個名為“紫山傳承者”的人。
“……是麽？”對於弟子的問題，王遠征似乎並不在意，反問道：“那你，又是如何看待我這般做法？”
“……”回答，依然是沉默。
對於秦昆而言，斷氏與王遠征的淵源，他並不了解，若隻是出於故交長輩的身份，與其讓斷驚覺執念於複仇，不如就此放下仇恨，回歸平凡更好——至少，在“劍驚天下”一事上，王遠征亦定是如此想法。
本該一塵不染的孩子，不應該為仇恨而將雙手染上血腥，正因如此，王遠征才會寧肯打破誓言，亦要誅殺東方無勝。
但即便如此，這位自詡無情的聖靈劍客，卻並未徹底將斷氏少年送往“平凡”，而是在敗劍孤崖留下了一個選擇：
成功，任其自由，再無瓜葛；失敗，從此斷絕修行，遠離江湖道。雖有違男孩本意，卻亦可保其不染江湖是非。
追求力量的人，往往會在絕望中誤入歧途。而選擇縱然冰冷無情，卻亦恰到好處，至少給了這位無親無故的斷氏遺孤安全的未來。
雖好奇於師尊有違性情的行為，但對於這種方式，秦昆既無法理解，亦難反對。或許，這便是無情人的“有情”，矛盾亦教人費解。
“……若是你，你又會如何做？”麵無表情的劍客，看不出亦聽不出詢問之意。或許，他早已預料到弟子會如何回答。
“……？”
是啊，將心比心，若是換做友人的子嗣落入如此境地，自己該會如何選擇？沉思片刻，隻是淡淡說道：“或許，我的選擇，會與師尊相同。”
“……是麽。罷了，你退下罷。”
……………………
飛簷棧道，好似木蛇般盤曲在這高聳的紫山絕壁之上，漫步其中，隨意四顧，便可將天外天的聖景映入眼眶。
葉可凡獨自漫步於此，隻是，這步調太慢，似乎並未想過早回到六劍樓。但，這偌大的紫山，實則百無聊賴，不回六劍樓，又能去哪兒？
少女渡步許久，終於，是停在了來時偶然間想起的那一處棧道樹叢外的殘崖。那裏，曾有一位少年人對自己道出了“夢想”。
“唔……這裏啊。”撓了撓後腦，小狐狸一時又多了些許雜念，沒來由的頓足不前。細細想來，這兩年來都不曾再踏足此地了，免不得一番感慨：“唔，居然亦有近三年哩，也不知道那小子如今混的如何了？”
哼，憑他那牛脾氣肯定成天吃虧。
臨了，還不忘腹誹一句。
但話雖如此，這小腳丫子卻耐不住活泛的心思，一跨步便溜進了這一方棧道旁的樹叢，直往當日的殘崖而去。
且不提葉可凡此刻心思，卻說那從敗劍孤崖匆匆奔將而來的斷氏少年，一路順著“劍”的指引，竟亦在小狐狸腳後趕到，亦遠遠望見她竟跨步邁進了那一處密林，心中不免有些訝異：登上六劍樓的路是從那去？紫山如此高聳，怎會有天然樹林在棧道旁？
“可凡？……她這是去哪？”皺眉低語，斷驚覺略有些狐疑，但不知為何，心中莫名生出一股預感，好似，循著葉可凡的腳步，就能達到“劍”所指引之地。
莫名其妙的預感，卻亦莫名其妙的教人不由自主的相信。
最終，值得跟從自己的直覺，邁步跟上少女的足跡。
……………………
說夢殘崖，縱是雲山霧繞，這一處小地方，仍舊是花草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