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3)

米家坐落在洛陽城的商巷,米家跟它的名字一樣,是做米糧生意的。

當家是米貴的父親,名為米盛,經營著洛陽城中一片不大不小的米鋪。

米盛早些年,也是個風流倜儻翩翩瀟灑的英俊少年,這從米貴的相貌上可以看出一二。雖然讀書不多,但風流韻事不少,他這輩子最為成功的事就是能讓林氏看上,嫁給一窮二白徒有一身好皮囊的自己。

至於他與林氏那一段落魄才子與佳人的故事,我們在這裏不提。

當時的米盛早已娶妻,也就是現在的二房容氏。為了得到林氏豐厚的陪嫁,容氏不得已從正妻的位子上退居為二房。

容氏當時已育有一女,名米安。

林氏進府不久,便給米盛又添了一女——米貴。

米貴雖然十成十就是米盛的長相,但因林氏未足月便將她產出,二房容氏在身後不知說了多少抹黑話。

林氏家境殷實,她身上根深地固地印有封建傳統婦女的品性——不與人爭辯,以夫君為天。

為了能止住二房及他人的口舌,林氏想方設方地求醫問藥,終於在米貴四歲時又懷上了一胎。

號脈問診的大夫都對米盛道喜,說林氏的這一胎是男胎。

林氏與米盛自然滿心歡喜,期待著米家繼承人的降世。

今古以來,世上一直流傳著一句話:人算不過天。

生產時,胎兒的產位不正,林氏血崩而死,一屍兩命。

據說當時米貴被母親林氏叫進產房中,想最後見上一麵。

五歲的米貴被母親身下浸透不斷滴著血的錦被嚇壞了,出門便暈血昏倒了。

……

“醒來後,就誰也不認識了。”

說話的人名為玉鐲,一直跟隨在二房容氏身邊,年紀雖小卻有一副尖牙利齒。

“可憐哦,才五歲大,一定是被嚇壞了。”廚房裏的廚娘邊洗菜邊應合。

“可是你說奇怪不奇怪,這米貴小姐的額頭上本來是沒有胎記的,她醒來後就有了那麼一滴,像血一樣怎麼也擦不去!”玉鐲繼續跟忙碌的廚娘躲在角落裏聊她覺得怪異的事。

廚娘伏身從水盒中將菜撈入簸箕,漫不經心地回答:“或許是她母親留給她的一個念想。”

玉鐲還想說:太玄乎了。

廚娘便端著一大簸箕的菜進廚房去了。

自覺無趣,她順著石徹小道一直走入園中。

剛想跨進園內,隻見她與廚娘口中議論的主角——米貴,正在一棵枝葉茂密遍布盛開黃綠色小花的大棗樹下翹高了小腳蕩秋千。

服喪期,一向喜歡粉色衣服的米貴改穿成了一身素白外麵披著麻布,梳成雙髻的頭發上插著三朵白色紙花。

此時的米貴,正在低頭看著自己的白色繡花鞋,乳娘陶氏的手巧,兩三個晚上便為她趕製了這雙腳側兩麵隱隱用白色綿絲繡成彼岸花的布鞋,鞋麵上依然各墜有銀鈴,隨著秋千的一起一落清脆發出響聲。

一身潔白的素服,更襯托出她額頭上那滴刺目鮮紅如血的胎記。

玉鐲看到她的那滴胎記,一個哆嗦,正想趕快離開。

米貴遠遠地發現了她,在秋千上喊:“你是誰的丫鬟,過來幫我推推秋千。”

玉鐲隻好低著頭從花叢中走出,來到了米貴身後站在棗樹下伸出雙手不斷推動著秋千一起一落。

米貴邊隨著秋千的蕩高邊問身後披著麻布的丫鬟:“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玉鐲被她的問話弄得一愣:“什麼問題?”

“你是誰的丫鬟?怎麼有空閑跑到亭園中?”米貴邊蕩著邊問。一般的丫頭婆子,都各自有自己的事兒,而身後一身丫鬟服飾的人一定在米家位份不低,以至於可以讓她能有時間四處閑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