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返回伊斯梅利亞的大路上,我們的警戒哨看到她在沙漠中遊蕩,”尼弗爾解釋道。“開始他們沒有人認出她來,她宣稱自己是王後,也沒人相信她。他們認為她是一個瘋女人。”
赫瑟蕾緹走進帳篷。尼弗爾已經讓她洗浴過了,給她提供了新衣服,泰塔處理了她臉上、身上的傷口和擦傷。她現在掙脫士了士兵們的手,故作威嚴地翹起她的下巴,環顧了一下四周。
“拜倒在我的麵前,”她命令著麵對她的士兵們。“我是王後。”誰也沒動。尼弗爾說道:“給她拿把椅子。”
當她坐上時,他是那麼冷峻地盯著她,以致赫瑟蕾緹蒙上了她的臉,開始嗚嗚地哭起來。“你恨我,”她大聲地哭著說道。“你為什麼恨我?”
“敏苔卡會告訴你為什麼,”他回答道,然後把臉轉向病床上的女孩。“請向我們描述一下梅麗卡拉公主死亡時的情形。”
敏苔卡講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在她講述的期間,除了他們在聽到最恐怖的段落時嚇得發出急促的喘息聲和驚叫聲外,帳篷裏沒有一個人動一下或發出一點聲音來。最後,尼弗爾看著赫瑟蕾緹。“你否認這證詞的任何一部 分嗎?”
赫瑟蕾緹回應他冷漠的注視。“她是個妓女,她讓我的丈夫——埃及法老蒙羞,她就應該死。我很高興和自豪,我能成為維護正義的人。”
“即便是現在,我也可能會寬恕你,”尼弗爾輕聲說道:“如果你表現出一絲自責的話。”
“我是王後。我淩駕於你那微小的法律之上。”
“你不再是王後了。”尼弗爾回答道,她看起來糊塗了。“我是你的親姐姐,你不會把我怎麼樣。”
“梅麗卡拉也是你的親妹妹。你對她寬容過麼?”“我很了解你,尼弗爾·塞提,你不會傷害我。”
“你說得對,赫瑟蕾緹,我不會傷害你。但是有一點我是不會顧忌的。”他轉向集合在一起的軍官們。“那就是古老的法律中,關於大多數人的權利不受傷害的那一條。出列,麥倫·坎比西斯。”
麥倫站起身,跨前一步,“法老,我聽從您的吩咐。”
“你已與梅麗卡拉公主訂婚,你的權利受到了最大的傷害。我把赫瑟蕾緹·泰摩斯的身體和生命交由你處置,她以前是埃及王室的一個公主。”
當麥倫將一條金鏈子繞到她的脖子上時,赫瑟蕾緹開始尖叫起來:“我是一位王後、一位女神,你膽敢傷害我!”
沒有任何人理睬她的叫喊,麥倫看著尼弗爾。“陛下,您對我有什麼限製嗎?您會敦促或命令我表現出仁慈和同情麼?”
“我沒有任何保留地把她交給你。她的生命是你的了。”
麥倫從劍鞘裏抽出了劍,用鏈子將赫瑟蕾緹拉得站立起來。他從帳篷裏把她拖出來,赫瑟蕾緹還在不斷地又哭又嚎,他們身後沒有任何人跟著。
他們都靜靜地坐在那裏,透過亞麻布的帳篷,聽到赫瑟蕾緹在嚎啕大哭、在哀求、在哄騙。接下來,突然一陣靜寂,他們都硬下心來,不予以任何同情。大家聽到了一聲尖尖的、刺耳的大叫,那聲音的結束就如同它開始時一樣嘎然而止。
敏苔卡用雙手捂住她的臉,尼弗爾用他的右手打了個禦邪的標誌。其他的人都咳了一聲,不安地挪動著。
接下來入口的簾子拉開了,麥倫走回到帳篷裏。他右手拿著那把劍,在另一隻手裏,就是那令人恐怖的人頭。“陛下,”他說道,“正義已經伸張。”他抓著那濃密的長發,高高地舉起赫瑟蕾緹——偽法老納加·基亞凡的妻子被割下來的頭。
在敏苔卡康複到能返回阿瓦裏斯之前,又過了五天多。泰塔和尼弗爾堅持認為她應該坐轎子裏被抬回去,以此緩解前方崎嶇不平的道路上的顛簸。他們緩慢地行進著,十五天之後,他們到達了營地,從幹旱的荒原俯瞰著尼羅河穀廣袤的綠色山穀。
尼弗爾從轎子上扶敏苔卡下來,他們一起走了一小段路,他們盡情地單獨享受著回家時這個充滿歡樂的時刻。他們意識到自己已經有好長時間不在這裏了。“那是什麼,我的寶貝?”敏苔卡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