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若是怕冷清,不如睡到本帝殿中來,我倆做個伴,就十分不冷清了。”
扶桑大帝突然逼近了靈均,口氣頗為恨恨,那玄青麵罩後的氣息十分危險。
思君小侍女的臉更白了。
“嗬嗬,晚輩說笑呢、說笑呢,大帝您老人家莫要當真……”靈均忙後退幾步拉開了距離,摸了摸鼻子,訕訕賠笑:
“晚輩從小睡覺就不習慣有人在身邊伺候……哈——天色竟這麼晚了!晚輩睡去啦,告退、告退……”
靈均三步並作兩步地就往他的回雪殿走去,慌忙拋下了身後抱臂而立、直直望著他的扶桑大帝。
靈均向來沒有擇床的毛病,但在這碧海城的第一晚,他卻失眠了。
望著窗外那供城中侍女們居住的燈火通明的幢幢高樓,女子柔媚的說笑嬉鬧聲隨著夜風縷縷飄入他的雙耳。
靈均眉頭一跳,又是一跳——這老男人,倒是挺會享受嘛……
“這扶桑大帝,倒是會享受,這麼金碧輝煌的一個碧海城,還有這麼多美貌絕倫又能歌善舞的侍女,入城這一路上,我就沒見除了他以外任何一個男的!”
仿佛是靈均心裏的應聲蟲,翼遙從窗外利落地跳了進來,大剌剌地往我床上一坐,不屑道。
“成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可不得給自己找些樂子麼。”靈均冷嗤一聲。
“均均,你就沒覺得這扶桑大帝很像一個人?”
翼遙脫著鞋的手一停,抬頭用那黑黝黝的雙眼望著靈均道。
靈均對上翼遙那黑亮亮的雙眼,兩人相視一笑。
接下來的幾日,扶桑大帝再也沒有聽見靈均和翼遙說要請他出山降服女魃的事。
每日每日隻看見靈均和翼遙二人在碧海城裏吃了睡、睡了吃,看看樂舞,調戲調戲思君,溜達溜達園子。
扶桑大帝於是特地吩咐了思君等侍女今後看見靈均要繞著走,決不能跟靈均多說一句話、多行一個眼色。
連廚房裏新換的老媽子都沒漏聽了大帝老人家的囑咐。
真是力求一切異性生物乃至同性生物都要遠離靈均。
扶桑大帝這幾日的筵席擺的十分清淡,自然,大帝自己桌上的菜肴也擺的十分清淡。
靈均和翼遙一邊大快朵頤,一邊對大帝這十分養生的飲食方式讚不絕口。
偶爾見思君小侍女捧著一碟兩碟麻辣蝦仁花生什麼的要進大帝的寢殿,靈均和翼遙還不無責怪地說思君不為大帝的身體著想,怎麼能送這樣的東西給大帝他老人家當宵夜點心呢,順手又把這些鹹辣油腥的零嘴給順回了各自的寢殿。
不出幾日,翼遙便來報碧海宮的廚房裏近日多了隻耗子。
每到夜深人靜之時,那耗子就出來翻箱倒櫃尋東西吃。
靈均優哉遊哉道:
“既然咱們來這大帝府上住著,大帝他老人家好吃好喝招待著咱們,咱們總得投桃報李不是?走,今晚就幫大帝他老人家捉耗子去。”
夜晚的風有些涼,靈均和翼遙蹲在廚房門前不遠處的假山後,借著月光看守著此時已緊閉的廚房大門。
“吱呀——”
廚房的門悄悄地開了,在死寂的夜裏發出刺耳的聲音,緊接著,一團黑影偷偷摸摸地溜了進去。
“吱——”廚房的門又被輕輕地小心地關上了。
翼遙一張秀臉憋笑憋得幾乎要成豬肝色。
靈均狠瞥一眼身旁全身狂顫的翼遙,做了個手勢,二人悄悄挨近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