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漫天的火光染紅了朗朗碧空,廝殺之聲殘忍地撕破風的寧靜。兵戈森寒,殺氣破天,天雷轟鳴,電光霹靂。渾濁的空氣之中,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
女子垂首而坐,淺笑容顏如神玉潤澤高潔,眸光深邃幽遠,似比星辰浩瀚,比天宇廣袤。一襲白衣逆風亂舞,漆黑的發絲肆意張狂。噴灑在她身上的血珠子,零星遍布,一滴一滴,觸目驚心,宛若暈染開的血色罌粟,綻放得恣意。
雙手交疊在膝頭,指骨修長,如玉雕琢,與染紅的白衣相映。傲然的身姿美輪美奐如謫仙,身旁一把三尺七寸的暗紅色骨劍,配上臉上彎月麵具,使得她整個人仿佛從地獄走出來的魑魅魍魎,邪氣殘冷。
“拂曉!你逃不掉的。”驟然的呼喝聲劃破蒼穹,宛如一道驚雷,嚇得周圍鳥獸遁走。僅是一道嘯聲,一道厲聲,不足以撼動女子半分。
然而,聲音回蕩之際,那個被血染紅依然優雅的身影,一滴血順著飽滿的額頭滑落到眼角,‘哢’的一聲,麵具裂開,露出一張美到極致的臉。
“別以為你還能等到救援!神聖希爾達帝國出動所有尊者級別的高手來追殺你,你插翅難飛。你忘了你的身份嗎?你忘了你的使命嗎?身為神聖希爾達帝國的七皇女,寧可戰死,也不苟活。如此喪家之犬、無膽之人怎能成為神聖希爾達帝國未來的主人。”
“拂曉,你能霸淩天地,靠的是什麼?你能一擊擊退數萬魔獸,靠的是什麼?你能十七歲突破鬥聖,成為魔域大陸上最有實力的天才,靠的是什麼?是身份?是運氣?不是!是悍不畏死的勇氣!靠的是不顧生死的拚殺!無畏者無敵!”
“就算是死,你也要死的尊嚴。”
渾厚的男音伴隨著蓄勢待發後驚人的爆發力,像是一隻潛伏休養生息已久的獵人,等到機會獵食。頃刻間,女子已被人包圍。
“尊嚴?勇氣?插翅難飛?神聖希爾達帝國的七皇女?”
睥睨天地,威勢淩人的眼眸流轉過淡淡的輕蔑之色,拂曉唇角漾著一抹神秘的笑痕,傲然仰起頭,仿佛天地間,所有人在她眼中無懈可擊。輕輕垂眸,絕美的容顏緩緩猙獰起來,猖狂淩傲的大笑從她喉間散發出來。
倨傲癲狂的笑聲響徹整個天際,冰冷的目光,不含絲毫感情地掃視四周的人,眉眼間風起雲湧。
“你笑什麼?神聖希爾達帝國的絕世天才,也會如此不堪。就憑你天生鳳血,真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男有多強,女有多弱,你有多慘!一個廢人還想逃!”
一張毫無半分瑕疵的臉躍入拂曉眼前,完美如雕像的臉,多一分嫌豐,少一分嫌薄,寸寸恰到好處。那雙眼眸是她見過最幹淨最純善的,然而他是最不該出現在此的人。
“我笑你是不是牆外頭的杏仁,真是可恥!我笑你終於不是廢人!男人在我眼中修為隻分為三種,靠下半身修煉的色狼,縱欲的色鬼,獸血沸騰的色魔。而你到達一種境界,衣冠禽獸。恭喜你和妖獸成為一個種族。”
“我還笑你是天生沒有靈魂之力的廢材!活著不能學習皇族至高無上的心法秘訣。偏偏隻能用‘劍’。父王的聖劍你不學,偏偏去學‘銀劍’,而立之年才達到人劍合一,我能不笑你是‘劍人’嗎?”
拂曉眸中的戾氣更加明顯,哼笑一聲,“我更笑你既不是胸大無腦的女人,也不是胸無點墨的低級妖獸,怎麼說出的話如此腦殘。曾以為你至少有可取之處,如今回頭一想,當真是侮辱我的智慧。神聖希爾達的廢物皇子卡斯,我親愛的六哥!”
“你——”卡斯呼吸驀然一促,體內的劍氣刹那激揚流竄,身體退後幾步,手緊握成拳,收斂心神,平息內氣,暗忖這女人斷了琵琶骨,難以凝聚靈氣,還能操控身上的鳳血震懾四方,真是可怕!
魔域大陸強者生存,強者就是一切的主宰,神聖希爾達帝國作為強者的象征,更是弱肉強食。他是皇族中極致的廢物,一出生受盡屈辱。
而拂曉作為嫡皇女,風姿絕世,天生鳳血,驚煞天下。強大,美麗,敏銳,聰慧,身為神聖希爾達帝國的七皇女,皇族之中,沒有一人有她強悍的天賦,她被譽為魔域大陸上千年不遇的絕世天才。
同樣身為皇族一員,他自幼受人擠兌,任人蹂躪,不受到重視,被譽為史上第一廢材。直到二十歲,他才感覺到丹田裏的鬥氣。
但是十三歲的拂曉早就是頂級強者,橫掃天下,盛世風華,引得世人為她瘋狂。她的實力,讓整個帝國為之震撼。
卡斯嚐盡世間辛酸,受盡世人冷眼,踐踏尊嚴,侮辱身份,縱是皇子,卻生活在地獄最底層。
他恨身為天之驕女的拂曉,恨她的風華,恨她的實力,恨她所有的一切。因為她的存在,他就有多無能。
他清楚的記得,那一年拂曉才六歲,十三歲的他卻敗在拂曉一腳之下。力量懸殊和年齡差距下,他敗的慘烈。此後不管他受到怎樣的嚴酷訓練,都不及她千分之一。所以,他要報複!他要將第一天才狠狠踩在腳下!他要證明後天的努力也能成為鬥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