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留給自己的話(1 / 1)

許多事你想做不能做,許多事你想做不敢做,許多事你想做又懶得做。

你看,那個人常常在原地躊躇:該苟且的駐留,還是尊嚴的離開。躊躇至落幕,他不得不苟且的離開了,尊嚴也落在了荒廢的時間中。多麼可笑的生物,他渾然不知嗎?

不,他知道自己的前四分之一人生犯過不少錯誤,可他就是忍不住放縱自己的懶惰。但當那個被稱作“天命”的夢想一遍一遍地朝他招手時,他終於知道自己無可推卻,不該再躊躇了,磨洋工也要磨出來,他不希望再一次對它置之不理、讓它徒淪為一段恢弘壯麗的空想。

所以,他用筆和鍵盤寫下了接下來的故事。

世上許多事永遠該當作秘密保存,哪怕人盡皆知。比如在二年級的初秋他發現了班主任永遠不會檢查辦公室裏堆積如山的暑假作業完成與否,這個秘密很快傳遍了全年級,大家都心照不宣,至此“暑假作業”也成了一個笑談。但直至畢業,也沒有人問老師“為什麼不去看一下暑假作業”。

說來好笑,這一係列事件就像一串掉井裏的葡萄沉入了水下,若幹年後一滴葡萄汁就會勾起他當時的回憶。恍惚間,飄去了好幾個春夏秋冬,昨天的秋風和前年的春雨在同一條時間軸上見證了它的誕生。他決心寫小說的這段回憶怕是要終生難忘了:他的“天命”,他的逐夢,他的存在價值,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是否能築以實型,成敗在此一舉。

我們還是用回第一人稱吧——那個“他”就是我,一個尋寶的夢想家。

川端康成的《獨影自命》中有這樣一句話:“即使靠一枝筆淪落於赤貧之中,微弱而敏感的心靈也已無法和文學分開。”我不打算避重就輕地胡吹一些誌存高遠的空談:沒錯,對我來說創作目的遠沒有文學大師那般幹淨純粹,我指望著文學成為助我擺脫赤貧的工具之一,但同時也希望它不失最後一點初心。或許寫到最後這部作品還是會很空洞、經不起推敲,遠未達到我所向往的學院派的高度。固然不具備多大價值,我的野心很大,這整本小說隻是一個開頭,即便做不到每天筆耕不輟,我還是會盡量讓它精雕細琢,而非一味粗製濫造、堆砌字數。

我自詡半個天主教徒,這個身份源於幼年時家庭的強製賦予,中二的年紀也曾對這個身份頗為滿意。直到我越來越理解某些事物的本質後,我決心將這個身份丟掉一半,留下的一半作為18歲前我的證明。當然了,即便不符合教義上的虔誠標準,不代表我討厭《聖經》和那些貫徹人心的佳句:

萬古磐石為我開,容我藏身在主懷。願因主流水和血,洗我一生諸罪孽,使我免於主怒責。

他在自己的身上,親自承擔我們的罪過,上木架,為讓我們免於罪惡,而活於正義。

說句什麼作結束語好呢?

願我所執意的主與我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