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醒醒,快醒醒。”
一雙冰冷的手拍在我的臉上,我睜開眼,看到一張被火紅的焰火照亮的奇怪的麵孔,他倒過來看著我,因為我被倒掛在一條樹藤上麵。
“你是什麼人,怎麼落入我們麻鬼寨的地盤?”
我聽見他說的是中國話,料想也是最近的人,但是他們的衣著卻好像是唐朝那個時候保持下來的,和前清的馬褂長衫很不一樣。
“我看,這小兄弟八成是啞巴,咱們把他放了吧。”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奶奶說道。
他們既然把我當成啞巴,那我就裝聾作啞,反正現在我什麼都不知道,如果能盡快脫身當然最好。
“我看未必,這個小兄弟也許是惡鬼送來的,是不祥之兆,咱們應該把他燒了。”
燒了我也不怕,我可是被鬼火燒過的,他們隻要把我鬆了綁,我就可以輕鬆逃出他們的手掌心。
那個最初和我說話的老者看我神誌不清,伸手就來解開我的繩索,
“裏正,我是這個大祭司,這種事情應該我來才是。”
“可是他可能隻是被強盜綁到樹上的普通人,這大唐律上說的清楚,強盜毛賊,理應由本寨裏正著手處置,況且此人來曆不明,還是等我先審問一番,再做定奪。”
“哼,咱們早就不是大唐的子民了,那套大唐律也隻有你還放在心上。我們大家之所以保留著古風,不是什麼嚴刑峻法,而是我大祭司的功勞。不信你看,這麻鬼寨的上上下下,哪件事情離得開我?”
大祭司咄咄逼人,從那個裏正的手裏把我搶走,一隊穿著黑袍舉著彎刀的壯碩青年把我抬進一間荒廟裏麵,燈火闌珊,眾人圍成一圈,擺出一副審問犯人的樣子。
“兀那小子,到底是什麼人?吾乃本寨祭司,說一不二,你有什麼委屈盡管說來。”
我看這個大祭司八成不是什麼好東西,還是裝聾作啞一聲不吭,周圍竊竊私語,
“祭司大人,這個小東西我看很可能是妖物。”
“對,之前不是還有一個魔女嗎?我看他們都是妖怪變得。”
“是人是妖,本官自會弄明白,這樣,阮十七,你會牢裏把那個魔女帶過來。”
那個阮十七卻驚慌地不敢出聲,
“回稟大祭司,這魔女已於昨夜遁地跑了。”
“蠢!還不快找回來?”大祭司似乎十分緊張,語氣都有些打顫。
旁邊一個精瘦的男人對著大祭司小聲耳語,我雖然裝聾作啞,可是長時間的盜墓生涯鍛煉的超強聽力使我聽到了那個人對他說的每一個字,
“昨晚剛跑了一個,今天就送上門一個,我看也不用找回來,焚鬼節就要到了,不能讓這個家夥也趁機跑了。”
大祭司連連點頭,看來我是免不了要成了替罪羊了。
一陣風吹來,我雙腿冰涼,這才發覺自己從和司徒語薇分開就一直赤身裸體,可是因為下身早已失去知覺的關係,對自己這樣的吊在樹藤半天也沒有什麼奇怪的感覺。
我看到從門外抬進一張鐵床,床上的四角分別有四個禁錮手足的鎖孔,他們合力把我放到這張刑床上麵,床板是鐵條製成了,就好像是烤魚的架子。
“今日就是良辰吉日,叫來裏正大人,咱們今天晚上焚鬼。”
“是不是太著急了,往前從沒有這樣了先例。”旁邊人勸道。
“那就從今開始吧,焚鬼這種事歸我這個大祭司管轄,不用商量了,你去通知裏正過來,我現在就準備起火。”
說幹就幹,我很快就被一團烈火烘烤,其實我也算是鬼,隻不過是借胎之後又脫胎之後的鬼,他們不但可以抓住我,而且看不出我和普通人有什麼區別。
刑床的溫度很快達到高溫,我聽到“嗞嗞”的油炸的聲音,好像是從自己的身上冒出的油在床板上發出的聲響,皮膚想必是被燒壞了,可是奇怪得很,我一點痛苦的感覺都沒有。
那個大祭司也看出我沒有受到太多的燒傷,一點痛苦的表現也沒有。
“裏正到了。”外麵傳來一個嘍囉的聲音。
我雖然沒有一點痛苦的感覺,但是為了自己少受一點皮肉之苦,裝著痛苦的樣子呻吟喊叫,那個裏正是老實人,看到我這樣慘叫,急忙上前阻攔。
“你這是做什麼?不是說好的審問嗎,怎麼動了火刑?”
“實不相瞞,那個魔女已經在昨天跑了,要是誤了焚鬼節,咱們整個寨子都要遭殃,夜長夢多,我就擅作主張了。裏正大人你不會怪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