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先生,你見多識廣,可曾認得這是什麼地方?”
吳立身走進幾步,倒吸一口涼氣,這座偌大的城堡全是用已經發黑僵硬的屍體堆疊而成,每張牆上都布滿痛苦扭曲的麵孔,青麵獠牙,十分嚇人。
“這……我還真沒聽說過。”
“你剛才不是還說對這一點十分熟悉嗎?怎麼現在連麵前這個大的目標都一無所知了?是不是被這死去的惡靈嚇壞了,不敢說話了?”
站在他身後的胡嘯龍原本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在這恐怖的建築前麵,還是望而卻步,這三個人裏麵我算是過來人,看著他們畏縮不前,反而大著步子走了進去。
“楊兄,小心。”吳立身猶豫片刻,竟也跟著鑽到這屍城裏麵。
自然,那個胡嘯龍是跟著他的,主子一來,他也就跟著過來了。
“楊兄,你膽子真大,我吳立身平生不服人,唯獨你是個例外。”
“吳兄,你膽子倒也不小,要是這拍馬屁的功夫再修煉修煉,來日必成大器。”
我打著手電在屍城裏麵轉了幾圈,發覺這個地方從外麵看也不算奇怪,和獅子圓的布局差不多,可是進到裏麵才發現這裏麵內有玄虛,稍有不慎就可能迷失其中,而且這裏的迷宮很多,我是按照口訣才勉強走出來了,路上不時發現被拋棄的屍體。
“楊兄,你說奇怪不奇怪,我是夢見過這樣的場麵的,一條狹窄的黑路上麵有幾個相識的夥計,不時就碰到了倒在地上的腐爛的屍體。你說我是不是跟這個地方有緣?”
這個吳先生一看也就是一些屍體,索性不再恐懼,大著步子走在最前麵,手裏的手電光亂照,就是照到什麼恐怖的死屍,也隻是見怪不怪的停頓一下。
“我看你不但有緣,而且天生就是這裏的貴客,要不然我也不帶你出去了,咱們就在這裏安營紮寨,我過幾天再從上麵擄幾個漂亮姑娘,咱們開辟一個地下王國,如何?”
我說這話特意看了那個一路沒有什麼說話的胡嘯龍一眼,隻見他聽到“地下王國”這幾個字,臉上不自覺流露出厭惡的表情。
吳立身沒有理會我的問話,或者說他根本沒有聽到,他腳步飛快,將我們遠遠甩在後麵。我很奇怪這個貼身保鏢怎麼沒有緊跟上去。
“楊先生,”這個貼身保鏢突然開口。
“怎麼,胡老兄有何指教?”
“指教談不上,不過這地方我還是有些了解的,咱們現在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再往前麵走,可能就再也回不去了。”
“那可如何是好?你們家的主子可巴不得現在就出去。”
胡嘯天無奈地歎口氣,“年輕氣盛,想問題總是那麼天真。我是聽了父親的話跟著他的,可是現在我越來越失望了。楊先生,我覺得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胡嘯天這話說的清楚,他後悔了,要做二臣賊子。
“你想怎麼樣我不攔著,可是咱們井水不犯河水,還是各走各的,你家主子就在前麵,你上去說去就好。”
我不遠摻入這場紛爭,對那個吳立身還算有一點了解,可是對這個胡嘯天卻真是什麼情況都不知道,萬一是個假投誠,我就要中了敵人的反間計了。
“哼,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他的最後一個“到”字剛出口,前麵突然一聲槍響,我快步跑到吳立身的旁邊,隻見他半邊胸膛被利刃切開,一整顆心不見了,渾身被血水打濕,兩顆金魚一樣的眼睛暴突,死死瞪著前方一片虛空。
我試了試他的鼻息,其實心都沒有了,這樣純粹是多此一舉,我隻是沒有反應過來,剛才還好端端的一條性命,就這麼沒了。
“楊先生,你不想知道是誰幹的?”胡嘯龍冷冰冰地說道。
我從第一眼看到他的屍體,就發覺這巨大的傷口橫貫整個胸膛,除非是重型兵器,又十分迅速的攻擊過來,不給他反抗的機會,才可能造成這樣的傷口。吳立身剛才的身手我也是見識了,絕不是普通的武林高手可以做到。
“是失心魔。”他自言自語道。
“失心魔?是說那個一輩子都住在墓地裏麵,靠吃死人的心髒為生的怪人嗎?”
“先生見識廣,果然名不虛傳。不過這失心魔可不是什麼怪人,而是一個怪人的種族,也不知專吃死人心髒,隻不過知道這個事情的人基本上都成了死人罷了。實話說,這地方就是失心魔的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