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睜睜看到這個之前還很風光的趙司令突然被這個日本隊長射殺,撲通一聲倒在地上,之後一隊穿著白大褂的日本軍醫從外麵衝進來,對著森湖隊長點頭哈腰說了幾句日語,立即將那個趙司令帶出去。
我因為已經變成了鬼,不受物理界限的限製,穿過了房門,跟著那些白大褂到了一間擺滿藥水的手術室裏麵,在這間屋子裏麵,那個死掉的趙司令被放在無影燈的下麵,一張臉被一個老醫生拿著纖細的柳葉刀劃開。
在劃開的地方流出的鮮血是黑色的,這些黑色的鮮血並沒有凝固,可能是那顆子彈之前做了手腳,所以才可以破壞凝結的紅細胞。
那個老軍醫對著身邊的人說了幾句話,旁邊的護士立即端著一隻盤子,盤子裏麵用福爾馬林泡著一張年輕女人的臉孔,老軍醫手法嫻熟地用鑷子將新的麵孔貼在了趙司令的臉上,很快就用魚鉤線縫補傷口。
我看到他們把趙司令換上了一張美女的麵孔,放在手術台上,他們都走開了,我跟著這些人又到了二樓的閣樓上,那個穿著日本軍裝的森湖隊長還在鏡子前麵描眉畫眼。
我聽不懂他們說的什麼,隻覺得這個隊長表示同意,那些剛才手術的人也已經退出去,看樣子還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沒有呆在原地,而是跟在他們身後,這個老軍醫轉過幾條街道,在一家妓院前麵停下。
他對身邊的人說了幾句,那個人看來是中國人,聽到了命令,一步衝進了這家妓院,那些招待的妓女還沒有來得及招待,這個人已經長驅直入,好像早就知道要找的人在什麼地方。
“啪!”
他一下子把門推開,那個吳立身正在裏麵和妓女喝花酒,吳立身的身邊還有一個虎背熊腰的保鏢,但是在這個年輕的後生麵前卻一點都不敢生氣。
“你怎麼來了?我聽說是東戶太君的吩咐,所以我一直呆在這裏……”
吳立身突然語氣急促,好像對著麵前的這個人十分的懼怕。
“哈哈,吳先生,你不用害怕,我知道這次的事情多虧你,要不是你在趙司令的酒裏麵下毒,他也沒那麼容易中招。森湖隊長已經下令,把你任命為新一任的司令,現在你就是整個任務的新領導。”
對於升遷,吳立身卻好像十分畏懼,連連搖手,
“方先生,你也知道,我是窮小子出身,最不怕的就是死,可是現在讓我陷於不仁不義,我也是會報複的,你方先生有皇軍做後台,可是能不能出去,小的我可就一點都搞不清楚了。”
“什麼意思?你敢跟皇軍作對?”
“不敢,就是對閣下多有不滿,今天你如果不是被在下殺死,早晚也是死於同胞之手,倒不如在下今天就成全了你。”
“你敢!”
方先生的話還沒有說出,突然一條鋼線勾住自己的脖子,這條鋼線飛快地繞過自己的後頸,
“哢嚓”,鋼線帶著血抽出來。
方先生還好端端站在那裏,可是鼻息已經停了,這樣的手法看得出是殺人如麻的劊子手的所為了。
“收好,原物寄給那個森湖。”
“嗻。”那個大漢打了一個前清的姿勢。
“對了,留在那個山洞裏麵有多少是咱們的人?我看不如都幹掉。”
“奴才正有此意,那些洋奴才不知好歹,還以為這個日本隊長對他們會有什麼好處,哼,我聽說那個趙司令已經落了他們手上了,恐怕也已經變了一張麵孔,改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這還用說?這個森湖之所以出名,就是會變著法子折磨人,所以自招的人數不勝數,尤其是那個老軍醫,加賀春,聽說在他們本國就是一個老刺客,成名的絕技就是活人換臉,嘿嘿,真是厲害啊。要是早幾年,恐怕小王還要親自會會這號奇人。”
他們一邊說話一邊下樓,氣質雍容,絲毫不像是被日本人控製的漢奸,倒像是一個前清留下的皇室後裔。旁邊的妓女顧不得天氣炎熱,把自己的身子貼到他們身上,旁邊那個大漢對女色毫不留意,隻是關心吳立身的安全。
“五爺,你這就走,不看看我了?”一個妓女拉著他的手問道。
“哼,你這小蹄子,明兒就把你收拾了,今天實在脫不開,你可不要攔我。”
“我哪兒敢啊?誰不知道這座春香樓是你五爺一手置辦的?我看你還是等等,天還早,回房休息把。”
我跟在這兩個人後麵,他們坐上一輛黃包車,車夫放開腳步,很快就到了一座廢舊的古董樓前麵,在樓前的空地上,一間平房裏麵有個喝涼茶的茶棚,一個麵容姣好的姑娘站在茶棚裏麵幫客人招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