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上官鳳吊在一棵巨樹上,手腳被鐵鏈束縛,不能動彈,那隻巨大的千足蟲在我身上爬動,上官鳳在我對麵,兩顆眼睛驚恐地望著我,好像我是什麼魔鬼。
“他來了。”她小聲說道。
我的脖子後麵也感覺到一股涼氣,而且越來越靠近,我本能地想要躲開,誰知身體好像被什麼力量控懾住了,變得無比僵硬。
“小子,你是哪裏來的娃娃?”身後一陣陰惻惻的聲音。
我哪裏張得開口,漸漸地心神也受了束縛,思想也沒有了自由,腦海一片空白,眼前快速變換著場景:雪山、沙漠、雲海、野廟……
“哼,原來你是張全性的轉世。”那怪聲音說道,“這位想必就是上官小姐了,難得,你們兩個血族如今聚集起來,要造你老祖的反了不成?”
我慢慢從幻想中醒來,還有些神誌不清,上官鳳卻急不可耐地嗆聲道,
“呸,你這妖精,自稱什麼老祖,我們上官家世代清白,你不要胡言亂語了。”
“嗬嗬,我胡言亂語?好,好,上官家的不認,姓楊的小子,你認不認?”
我腦子終於清醒了一些,那個一直躲在我身後的人也在我麵前露麵,這個家夥滿麵皺紋,滄桑無比,兩顆眸子空洞無神,好像是用琉璃珠假裝的。
“什麼認不認?”
“好,你也不認,我為了你們兩家人可是費盡心血啊,你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你的父親是楊天福還是楊天貴?”
他一口氣說出我的福伯和貴叔的名字,看來對我家了如指掌。
“都不是。”
“這我就知道了,不是阿福,也不是阿貴,看來是阿烈。怪不得,我看你身上有點驢脾氣。”
“不許你說我父親!”我雖然被鐵鏈捆綁,但是還是用腦袋撞了過去,誰知他用他那枯槁的手掌輕輕抵住,“嘿嘿,好,你比你爹強多了。”
這個老人看樣子也不過七八十歲,如果是我的長輩,父親肯定會告訴我的,但是我印象中並沒有這個人,而且他說我和上官鳳都是他培養出來的,難道這裏麵還有什麼淵源?
“這其中自然有淵源,但是你們太小,告訴你們也不濟事,等你們大一點,能為老夫做事的時候,自然會知道這件事的重要。眼下,還是少知道一點為好。”
“你這老家夥吞吞吐吐,有話直說。”上官鳳說道。
我看他一下子飄到上官鳳的身邊,這才注意他的腳下是懸空的,這個人會飛。
“瓊花不殺鬼,妙樹不活人。今天你們落到這棵樹上,看來是活不成了。你們兩家都是被那個詛咒禁縛的,所以也許過不了多久你們就真的死了,與其被那個醜八怪吃了,倒不如成了老夫的盤中餐。”
“等等,你是說我和她都是被詛咒的?”
“楊少爺,你總不會以為你祖上的英年早逝是自然死掉的吧?還有你,上官小姐,自從滿清入關也有兩百多年了,你的祖先也有十代,這十代都是不惑之年死於瘟疫,你就不覺得可疑嗎?”
“原來是你在搗鬼,看我殺了你。”
上官鳳身體受製,深吸一口氣,口吐一顆飛彈,那老者絲毫沒有防備,堪堪躲過,上官鳳緊接著發出第二枚飛彈,第三枚……老人每一次都是堪堪躲避,但是每一次都沒有傷及分毫,我看出端倪叫住了她,
“你省省吧,他在陪你玩兒呢。”
“嘿嘿,楊家小子眼神不錯,老夫這招是新創的,二位誰想學啊?這樣,給我跪地上磕四個響頭,我老頭子就把你收入門牆。”
“呸,誰在乎你這狗屁招數。”
“上官姑娘不喜歡,那楊家小子,你是不是聽你老婆的話啊?”
“老東西,胡嚼什麼舌根,我們是純粹的戰友情誼,再胡扯把你嘴縫上。”
“哈哈哈,上官小姐的心事被老夫說中了,臉紅了,楊少爺,你是跟著她,還是跟著老夫?老夫可是有通天的本事沒有傳承啊。”
我看他雖然滿口胡言亂語,但是心地倒不壞,他這麼急於把我們收為弟子,應該不是要害我們。如果真的要害,沒有比現在更合適的了。
“行,你放上官姑娘走,我留下。”
“不用,你們可以一起走,老夫今天破例放了你們,成全一對苦命鴛鴦……”
“老東西你……”
“哈哈,上官小姐太容易衝動了,這怎麼成?以後怎麼相夫教子?當然,如果你真的想留下來,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還要經過十八關考驗。”
這老東西真是刁毒,開始說磕頭就成,現在又提出了十八關的考驗,我話已出口,再食言就反複無常了,而且我心裏確實想知道這老家夥和我們兩家有什麼淵源,如果可以查明那詛咒的來曆,也就不枉此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