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猜想荒唐至極,可是這個人明顯是個隻知讀書的書呆子,跟他講道理毫無意義。我邁開大步走到這道紫金大門後麵,卻見一道鋪著鵝卵石的小路一直延伸出去,這種布置好像私家園林而一點都不像達官顯貴死後的墓地。
“我們隨隊的風水先生說這裏煞氣重,’人之五髒猶墓之五室,此間陰毒若深牢大獄’,他讓我們絕不涉足,不然就可能卷入滅頂之災。”
“你們考察隊還帶風水先生,說明你們還沒有傻掉,但是他這話是句廢話,墓地裏哪有亮堂堂的地方?”
“有的,我們還特意考察了,可是不知從哪裏來了很多的妖怪,張開嘴巴把我們都吞進肚子裏。”
“你們的人都死了?”
“嗯,我沒死是因為我和他們不一樣,從小我就不一樣,這妖怪也是對我遠遠躲開,對其他人可就沒那麼仁慈了,我的老師就是死在那妖怪的口中。”
“等等,你說你叫什麼?”
“哦,忘了給恩公好好說說,在下上官龍樹,是燕大一名曆史學的學生,也是時局動蕩,本來打算做生意的,但是家裏反對,隻好走讀書求仕的道路了。”
他看了看我,“你們盜墓的是不是都會法術啊?我聽說……”
“噓!”
一道山崖攔斷視線,我的手電照不到那麼遠,隻能依稀看到上麵掛著的三個人,他們的脖子都被一條鎖鏈掛在山頂上,我想要爬到山上一探究竟,可是往前走了幾步,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可能是海市蜃樓。”
“你的意思是那座山是假的?”
“我不敢肯定,但是既然剛才可以看到,現在看不到,這山上一定有古怪。那三個人的模樣你看到了麼,都是民國之後的裝束,看來掛在那裏也是最近的事情。”
他的眼裏真是厲害,我隻能看到模糊的麵孔,他卻可以分辨是什麼時候的裝束,有他在未必是一件壞事。我看了看這周圍,的確沒有什麼有特色的,但是在這個墓室裏麵又顯得格格不入,難道真的看花眼了?
“我家老東西說過,這障眼法都是心法,心裏清明,眼前就清明,咱們靜一靜,可能就有意外的發現。”
他這麼說倒提醒了我,修行人最忌諱心慌意亂,這是叔爺從小告訴我的,怎麼這個時候又忘了?
我頓了頓,平複一下情緒,發覺這個地方暗流湧動,陣陣寒意襲來,
“看到了。”上官龍樹說道,“還真是一座大墓。”
我睜開眼,也看到了麵前的一口巨大的棺材,棺材頂天立地,這墓室比棺材還要高出一倍,簡直看不到墓室的室頂。
“咱們剛剛從怪物的肚子裏出來,之後往右手方向跑了一千八百七十三步,接著在這條小路上走了兩百三十五步,折合三百丈的長度,現在的位置應該是在墓室的東北方向。”
“不對,這個地方放置這麼大的一口棺材,入口大門又是虛掩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吸引我們過來,其實我們的方向從一開始就錯了。”
“你是說,咱們南轅北轍了?”
“恐怕是這樣,當時急於逃出險境,沒有仔細辨別方向,等我們稍微鬆口氣,又到了這扇大門前麵,是我急於進到這裏麵,接著有看到了海市蜃樓……”
我還在思考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突然這巨棺裏麵傳來一陣陣的怪笑,陰惻惻的,我用手電照了照上麵,隻見一個巴掌大的破洞不斷流出粘稠的墨綠色液體,在破洞的四周,有一些蒼勁沉重的文字,我隻能看清其中的部分,大概是死後安眠的意思。
“我想起來了,”這個家夥就是喜歡一驚一乍,“這墓主人是一個妖怪,他從神話時代一直延續到王朝時代,他的死因沒有人知道,不過不排除詐死,也就是說,這裏麵不排除是個活物。”
我聽得後背冒涼氣,這家夥如果真的是在棺材裏麵呆了幾千年,被我們兩個小鬼撞見,還不是把我們抓緊去吃了?棺材裏麵應該有很多的水,就是一塊石頭也早就長滿水草了,哪能還有活物在裏麵?
“咕嘟……咕嘟”
我感覺有東西冒出水麵,悄悄回頭往那洞口裏麵望,隻見一顆巨大的眼球也在看我,我被嚇了一跳,腳下一滑摔倒了,手上也不知碰到了什麼,突然“嘎嘎”聲響,棺材的側門慢慢被鐵鏈放開,一個黑乎乎的怪物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