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逃犯張虛(1 / 2)

他們果然開始炸山了。山洞劇烈地晃了晃,一道巨大的裂縫慢慢張開,這道裂縫越來越大,我們的立足之地也越來越小。這時候我們三個隻能擠在一個很小的角落,頭頂不時有塵土撲簌簌落下,我向麵前的裂縫裏麵望了望,下麵紅彤彤的,似乎有岩漿流動。

“他們這是想把山洞炸成兩半。”

“那怎麼辦,上頭被石頭堵住了。”

“下去。”

老頭子往下麵看了看,毫不猶豫跳了下去,這岩洞的結構好像巨型蟻穴,沿著裂縫的切麵有很多大小不一的洞口,他抓住一塊突出的石塊,慢慢移動到那個洞裏麵。這一躍實在危險,一旦失手就跌入岩漿當中死無葬身之地,看到我們還在猶豫,他又在下麵喊道,

“抓著藤蔓蕩過來。”

這裂口中間有許多藤蔓,十分的強韌,多虧這些枝枝蔓蔓,山洞垮塌的速度才沒那麼快,不然第一次炸山我們就被掩埋在廢墟之下了。但是這些藤蔓又都帶著尖刺,有的上麵還纏著色彩鮮豔的毒蛇。我們顧不得這些,一同跳到一根藤蔓上麵,不料這根看似強壯的樹藤其實已經枯萎中空,我們措手不及,直直地墜向岩漿。

站在洞口的老頭子看到我們失手,甩動手中的長鞭卷住了藍雀靈的脖子,她的腳立即勾住了我的腦袋,我們就像是一串掛在岩漿上烘烤的土豆。老頭子慢慢把我們往上提,突然“崩”的一聲,鞭子斷了。

我和藍雀靈自由落體,我在下麵,所以按理我應該先掉進岩漿裏麵,我抱著必死的決心降落到炙熱的岩漿當中,突然腳下一震,是個十分堅硬的地麵,接著就地打個滾,翻到一邊,那藍姑娘也輕盈地翻了個身,沒有傷到分毫。原來這岩漿上麵還有一塊透明的地板,從上麵根本看不清楚。

“老家夥,我們……”

我正要喊話那個老家夥讓他放心,藍姑娘卻讓我住嘴。

“這個老家夥鬼鬼祟祟的,你不覺得奇怪?”

“你疑心太重了,年紀輕輕就這麼多疑。”我渾沒當回事。

“可是你想想,剛才鬆木在上麵,你、我,加上這個老家夥,三個人不可能毫無還手之力,可是咱們三個都按兵不動,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她已經躲到上麵看不到的地方,一塊伸展出的石板下麵。

“那是你我都沒動手,怎麼能埋怨人家?他年紀大了,想息事寧人,很正常。”

“不正常,因為他對鬆木一向恨之入骨,他就是從鬆木的實驗室逃出來的,你沒看見他脖子上的注射痕跡嗎?”

她說道這裏,我也回憶了一下這個老家夥的形象,似乎他總是躲在角落,身上披著一件棉衣,這洞裏的溫度沒有多冷,如果藍姑娘說的不錯,那麼老家夥穿的那件棉衣就是在隱藏自己的身份,至於她說的脖子上的注射痕跡,我倒是沒有發現。

“我從他一進來就知道了,隻是當時不知是敵是友,所以也就沒有動手,現在看來,很可能是鬆木派來的臥底,想要你我的性命。”

我大惑不解,如果真如她說的,這個老家夥是鬆木實驗室裏的試驗品,他對鬆木一郎恨之入骨,就不可能再去與鬆木一郎合作,更不可能作為鬆木的臥底潛伏在我們身邊。我現在倒是有些懷疑藍雀靈的精神狀態了。

“有一天,我往他的屋子裏噴毒煙,那老家夥沒有防備,很快就不省人事呼呼大睡,我趁著他沒有醒來,仔細把他的房間搜了搜,裏麵有一張合照,中間那個人正是鬆木,隻不過他是穿的便裝,在鬆木的兩邊分別站著三個人,左邊的三個我在報紙上看到過,是被抓獲的暗組成員,國府當時迫於日方壓力,當場釋放。

右邊的三個人,赫然就有那個老家夥,我搜查了無數資料,還是找不到這個人的詳細身份,隻知道他的家是在日本東京,祖上是戰功赫赫的將軍,他從小受到這種家庭的熏陶,是個極端的軍國主義分子。

但是我一直有一件事弄不清楚,這個老家夥既然是有任務,為何總是在一間石室裏麵麵壁思過?他平時很少說話,甚至不出屋門半步,直到你來到這裏,闖過火球陣,他才像冬眠結束的蟾蜍一樣開始活動,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那條鞭子是什麼時候失去韌性的。”

“我現在倒是不擔心那個老家夥,反而更擔心你——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麵對我突然質問,她麵色一凜,好像被說中了心事。

“這個地方從上麵根本看不出來,可是你剛才絲毫沒有恐懼,你是真的視死如歸?還是早就知道這不過是你計劃中的一個環節,這地方就在一片岩漿之上,任是誰也不會想到這上麵還有一塊地板——倒確實夠隱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