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奔走了一天一夜,即便每個人都是超常的強壯體魄,到這時也不禁有些疲憊。進了金塔,果然如盛世寬所言,裏麵沒有機關暗道,可以作為藏身之處。但是他最後說的故人,我們至今還沒有發現。
“都怪你,既然是鬥不過他們,為何還要逞強,現在可好,咱們的裝備全部丟在山上,現在連一口幹糧都沒有,老十七,你說,該當何罪?”一陣女聲從遠處傳來,緊接著一個男人小聲賠罪,
“這件事真的不怪我,大小姐,那是方道長交代的,說除妖務必用盡全力,否則一旦被妖魔控製,就隻有死路一條了,我情急之下沒考慮那麼多,把幹糧袋當武器扔出去了。”
“你呀,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那個老道士跟咱們又不是一夥的,他就是個江湖騙子,那些盜墓的沒有見識,還有那個年輕人,都是被他騙了,這也就罷了。你跟他走了一路,現在還不明白,可見你的腦子也是笨透了。”
“是是是,大小姐教訓的是,隻能說人家偽裝的巧妙,江湖騙子要都有這本事,哪有白燈照黑燈照的事啊,這騙人的本事才最高明。當然,大小姐比他方道士強一萬倍,這麼久了老道士還是隻當你是個日本隊長,不知你才是幕後真正的主角。”
大小姐得意地一笑,“那是自然,憑什麼中央研究會的老官僚們會把咱們青狼山放在眼裏,還不是因為我們有這手段做成這筆生意?不就是往地下倒騰些寶貝嗎?有了高人指路,咱們又是奉命收寶,四方各界都要支持,可以說不費吹灰之力這件事情就能辦成。”
那一直奉承大小姐的手下先在寶塔四周探查個遍,又仔細觀摩許久寶塔前麵的那塊無字碑,顯然,碑上的巨大手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大小姐快看,這手印比我腦袋還大。”
“瞧你這激動的模樣,好歹咱們現在是國府正規軍,而且在外賓麵前這樣也太失禮了,你這樣讓鬆木先生怎麼是好?”
“嘿嘿,是我不對。鬆木先生,你上眼瞧瞧,這地方有什麼妖魔鬼怪沒有?”
鬆木整了整眼睛,手上帶著手術醫師才會戴的橡膠手套,仔細撫摸著石碑的每一寸。“這塊石碑應該是唐代初年雕成的,石碑的材質很特殊,是人間十分稀有的血玉,這麼大的塊頭,在市麵上可以賣到上百萬法幣,不過文物無價,咱們可以記錄下來,下次軍隊就可以把這些東西統統運走了。”
眾人在外麵走走停停,唯那個日本人馬首是瞻,看來在我們分開的這段時間,那個日本人發揮了很重要的作用。大小姐他們對這個日本人十分信任,他們的目的似乎不隻是盜墓奪寶這麼單純,我一時也有些摸不到頭腦。
“大小姐,鬆木先生,大家一路辛苦了,到這寶塔裏麵休息一下吧。”
誰知鬆木擺了擺手,“不可以。這座寶塔名叫驚魂塔,十分凶惡。我聽說過一個很奇怪的傳說,五十年前,中國還是大清的時候,有一位會呼風喚雨的道士獨自下到這墓洞裏麵,你們都已經知道,那洞門其實是一把無比巨大的鎖,鎖孔就是咱們看到的、被那老道士破開的孔竅。那位高人很容易就破開了墓洞的大門,
這地下的排列嚴格按照奇門遁甲的方向,咱們當時走的是生門,而那夥盜墓賊則是走的死門,我猜想他們現在不出意外應該已經結束生命了。
本來這些都難不住那位高人,但是他不知道在生門和死門之間,有一條無常河,這河水自然是有劇毒,而河畔座落的一座金碧輝煌的寶塔,也是鎮妖囚鬼的地方。等到真的麵對不可控製的情況,他本以為自己法術高強,不會出什麼意外,卻不料逃出去不久就突發惡疾,沒過多久就去世了。
那位高人不是別人,正是在下的祖父。我的父親為了躲避陰魂糾纏,聽從算命先生的指示,買通官府偷渡東瀛,從此在日本生活。這也是我知道這件事的原因。”
我恍然大悟——這個由國府幕後支持、日本人當顧問、土匪跑腿的計劃堪稱完美,而這計劃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我不清楚。我們幾個躲在寶塔的第一層的門內,正在我思考的時候,那鬆木突然用標準的國語朝我們大聲說道,
“出來吧,你已經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