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字到半夜,發現沒煙了。
張軍把煙盒反複看了三四遍,才略有些煩躁地把煙盒捏成一團,扔進了垃圾簍。
煙,對於張軍來說,就是靈感,就是動力,就是一切。他可以一天不吃飯,但是絕對不能一時半刻沒有煙。
已經是半夜了,窗外黑糊糊一片。
張軍好像看到窗戶外看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在粘稠似的夜色裏,一跳一跳的。
想看仔細些,可是貼近窗戶反而什麼也看不清,倒是把自己的身影完全暴露給了窗外的眼睛。
有那一瞬間,張軍毛骨悚然,仿佛窗外有無數的眼睛在盯著他,那些眼睛與他隻隔著一層薄薄的玻璃。
“砰!”有什麼東西砸到窗戶上,玻璃顫了一下,張軍嚇了一大跳。
張軍看向窗外,發現似乎有個小孩子在路燈下跳來跳去,估計是哪家的熊孩子扔了石子吧。轉念又覺得不對,誰家會放任小孩子半夜出來?
煙癮犯了,嘴裏發幹。
張軍懶得想那麼多,披了件外衣便出了門。
下了樓,張軍下意識朝路燈那裏看了一眼,小孩還在。
那小孩一身黑漆漆的,不知道是髒了,還是穿著黑衣服,除了頭整個身體像是影子。
他正在路燈下,一跳一跳的,像是在跳格子。
張軍忍不住走上前,關心地問道,“小朋友,你是誰家的孩子,怎麼大半夜還不回家?”
小孩子扭過頭來,長得倒很靈性,隻是眼睛裏滿是血絲,神情像是在笑。
“叔叔,你陪我玩吧。”小孩子一臉哀求。
張軍動了惻隱之心,笑著說道:“你在玩什麼,跳房子嗎?”
小孩子低頭看了看畫的線條,說道:“我在玩跳人頭啊。”
張軍悚然一驚,全身忽然發僵,一股涼氣自尾椎骨生起,直衝腦門。
他感覺這小孩子有點詭異,而且地上畫著的房子,活像是個畸形的人,沒有頭和四肢。
“你慢慢玩吧,叔叔要買煙了。你還是早點回家吧。”張軍感覺有些不妙,決定先走為妙。
那小孩子忽然生氣了,愣愣地立在畫的房子裏,“我就在家裏啊。”
張軍怕了,想要落慌而逃,隻是身體不聽使喚了。
那小孩子吃吃吃地笑著,指著張軍道:“叔叔,你也會玩跳人頭嗎?”
張軍想說不會,忽然間頸部傳來一陣巨痛,接著他的人頭便離開了脖子,一跳三尺高。
腔子裏的血,像是高壓水槍似的,噴射而出,淋了一地。
那小孩子也跳了起來。
張軍尚未灰暗的瞳仁裏,分明看見,這小孩子沒有身子,也是隻有一個人頭。
小孩子的人頭,張開大嘴,將他的頭一口吞掉。
然後,一跳一跳地走了,沒入了濃稠的夜色中。
半空裏,月亮像塊油灰的石頭,被人孤伶伶地扔在那裏。
張軍的房間還亮著燈,空蕩蕩的像個棺材。
不知誰家的狗,忽然叫了起來。
……
我剛睡下沒多久,就被妹妹從床上拽著一條腿給拖了下來。
她無視我的羞恥心,不管我隻穿著一條褲衩,一路把我拖出了房間,拖到了客廳,似乎還有把我拖出門的打算。
我頓時被嚇醒了,連忙一腳蹬開她,翻身站了起來。